“原来你还记得,我一直以为,只有我记得。”
“可是,我还是当今的皇后,当户啊,你说你让我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陈娇的泪不停地流下来,就像画中哭泣的陈娇一样,淹没了李当户。
回答她的只是一个有力的紧紧的拥抱,因为他们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们只有趁着这天地间只有他们的现在,把对方揉进自己的骨髓里……
卫青带着北军一个多时辰方到达谷底,火把延绵起伏,如鬼火跳跃在空中,渐行渐近。“看,那边有火光。”张璁指着前方道。
“全速前进!”卫青挥了挥手臂命令。严寒中的队伍马上打起了精神,催马急行。
张璁悄悄地瞅着那个灯火下美艳绝伦的皇后,她虽然披头散发灰头土脸,却仍然给人一种不敢接近的冷漠。她从火堆旁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李尉卫,命令道:“把他抬到车上,他断了肋骨。”
李当户曾做过北军的教头,那些人见了他自是十分关心,马上有人把他小心翼翼地抬到了车上,皇后随后也进了车子,一行人火速向行宫驶去。
刘彻坐在行宫的大殿上,前面摆了两个火盆,见到皇后回来也不高兴也不生气,独自一人去账内睡觉。
皇后进了殿,也不梳洗也不更衣,坐在那两个火盆旁独自烤火。
下人们见状,悄悄地退了下去,很职业地掩住了殿门。
“皇后没有话跟朕讲吗?”刘彻不知何时又站在了地上,看着瑟瑟抖个不停的皇后??不只身体抖,牙齿也在咯咯地抖着。
“臣妾擅自出行扰乱宫规在先,打扰陛下雅兴在后,甘受责罚。”同样的冷言冷语。
责罚责罚又是责罚!刘彻恨得咬牙切齿:“你是怎么掉下去的?你以为朕是瞎子吗?你以为朕的羽林军是瞎子吗?怎么着,在朕的后宫里呆着就那么委屈你吗?”
“陛下这话说重了,受委屈的从来不是臣妾,是陛下您。”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娇也就不遮着掩着了,抬起头来直视着刘彻的眼睛。“从小您就委屈着假装宠我假装爱我,我不过是觉得陛下您太累了,想给您一个解脱罢了。”
“解脱?你不过是想让朕良心不安罢了。”刘彻恨声道,“可是你错了,朕是帝王,朕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女子而良心不安呢?你蔑视礼法,其死咎由自取,馆陶大长公主应该会感激朕赏你一个体面的葬礼的。”
“幸甚,此乃妾所求也。那么请陛下好好管好你的手下,在臣妾下一次死亡之时,不要再多管嫌事。”陈娇一字一句说出了这些话,竟然忘记了全身的疼痛和哆嗦,沉着而冷静。
刘彻不意想她会说出这样噎人的话来,连说几声“好”“好”,转入内帐。
满身的痛楚与害怕再一次找上了她,陈娇止不住地打着颤,明明室内温暖如春,可她却如风雨中的树叶,蜷缩着抖成一团。
大长公主看着自己女儿手上的伤,心疼得不得了:“娇儿啊,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能如此不小心?”完了又慨叹道,“阿母不比从前了,许多事力不从心。所以娇儿呀,你也要懂事了,要懂得如何生存才是,怎么能还像以前一样任性而为呢?”
陈娇扑在母亲的怀里,象小时候一样嘤嘤哭泣,一声“阿母”道尽了无数的委屈无数的辛酸无数的苦楚无奈……
这事要搁在以往,椒房殿里的门不被挤破了才怪,可现在,来看陈娇的只有母亲和语儿两人而已,连一向谨慎懂礼的卫夫人也没有前来,不能不说世事无常,无常世事!
第66章 六十七、欠你一个回答[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