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同样一心想‘静却身不由已的还有江湖的后起之秀——赵炽。赵炽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因杀污吏而连上三地官府的追捕告示,想不出名想独善其身都是难上加难。
如今的赵炽端坐在霸陵县悦来客栈一面临窗的位置,把酒不饮,只把一双落寞的眼睛投向前方熙熙攘攘的地方——那里,正进行着一场募兵活动。
募兵处大大的立着面“卫”字旗,旗帜前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几名年青的将领站在‘报名处的高桌前不停地压制,扔拦不住大家的如火热情。
这时,从临时支起的账蓬内走出位军官模样的人,对着高桌一跃而上。接着展开手中的丈长皮鞭,呼呼地抡向中,空中顿时传来“啪啪啪”三声响雷。
人群终于安静下来,赵炽嘴角不易察觉地笑了一笑。
“兄弟们,我乃关内侯卫青将军账下偏将,我就是咱霸陵县的张璁!”
人群又一次想要燥动,张璁一把长鞭空中一指,人们马上安静下来。张璁接着他的募兵演讲。
“兄弟们,古称大孝,须是立身扬名,荣耀父母。若只守着这茅檐草舍,晨昏奉养问安视膳,乃人子末节,不足为孝。今国家用人之际,要扫除夷虏肃靖边疆,我等七尺男儿何不投身杀敌,两军阵前博个一官半职,也好改换门庭,给咱父母添些光彩!”
演讲完毕,张璁望着一个个涌向报名处的年青人,禁不住志得意满地吹了个口哨,自古富贵险中求,没有付出怎么可能得到回报呢?
赵炽看似波澜不惊,紧握酒杯的手却微微颤抖关节发白。一位瘌痢邋遢的青衣女子走过来,一屁股坐在赵炽对面,爬在案几上懒懒地说道:“你若想洗白,投身战场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怎么样,要我帮忙吗?”
赵炽收回目光默默地饮尽杯中的酒。女子压着耐心带着几分央求道:“你说你到底要怎么嘛?江湖的侠肝义胆你不要,官场的功名利禄你也不要,你说你就非得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吗?”
赵炽只管喝酒,只当他面前是只呱噪的乌鸦。女子夺过酒壶对着壶嘴灌了几口,嗵地一声把酒壶掷于案上,用袖子擦了擦嘴道:“别的我不管,你要去那里是万万不能的。”
见赵炽依旧对她不理不睬,女子软了软语气再道:“我可以陪你去偷偷看看她,但你不能跟她见面。——万一她,嘴不牢把你的事说出去怎么办?”
回答她的依旧是沉默。女子再灌了两口酒,气嘟嘟道:“你看着办吧,这是我的最低底线,要不然,明天霸陵的大街小巷会再次布满追捕你的海捕公文。”
从霸陵到长门,不过个把时辰的路程,赵炽却觉得那路堪比一条天河,埂在他与她的中间,长日漫漫筋疲力尽方到达!
躲过五位长门宫守卫的巡逻,赵炽藏在长门湖旁的长门亭上,他扫视着长门所发生的一切,他挂念着的一切。
长门殿前的一棵柿子树下,八九位宫女喝着茶聊着天做着女红,看样子日子过得很是悠闲自在;不一会儿,一只穿着红肚兜的小东西从殿门里一耸一耸地探出来,它的身后紧跟着一位白衣女子。
赵炽顿时屏住了呼吸,心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是她吗?是她吗?
兔子直奔假山旁的草丛而来,女子边跑边气喘吁吁地喊:“雪儿,慢点。”
当跑到长门亭时,她突然停住脚步,向亭顶望去。赵炽几乎失去心跳,飞快地掩住身形,再看时,她已经又向前走去。
身后紧跟的两个宫女也看样学样,路过长门亭向上观察了几眼方离去……
对面毛村的一个小孩子高兴地大喊大叫:“黑子,黑子,雪儿!”黑子是一条黑白相间狗,只见它飞快地冲下山坡,一个冲刺就扑进长门高高的围墙里,一狗一兔像好久不见的朋友亲昵地嬉戏在一起。
一个下午陈娇就在看狗兔戏耍中呆呆地渡过。没有人跟她说过一句话,没有。
夜深了,整个长门宫掩映在黑暗中,只听得到风吹过树叶的呼呼声和各种各样不知名的虫哝声,唯独听不见属于人的声音。
赵炽趁着宫人熟睡进入长门殿,但见如豆油灯下,陈娇圈缩在软塌与墙的一角,被子一旁散落着。赵炽刚想把被子拉上去,英子恼怒地闪身而过,亲自把被子拉上去。陈娇浅眠,不过是盖个被子,身子居然猛一抽蓄,吓得二人立即隐在帷幔后。再看时,被子又被蹬在一旁。赵炽轻轻地拿起被角慢慢地盖下去,陈娇方慢慢地舒展了身子,睡得踏实起来。
英子气得一跺脚向外跑去……
第84章 八十五、树欲静而风不止[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