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连国舅爷的面都不给,自然也就明白圣意了。这个理由站得住脚。
“也许是郭解去求卫将军了,卫将军英雄相惜敬重郭敬,所以才为他破了例?”有人提出第二种可能。郭解为人侠肝义胆被世人所敬佩,卫青也是有情有义被手下爱戴,俩英雄一相逢,气贯长虹情投意合,于是……这个理由也合理。
“可卫将军不提还好,一提,铁板定钉了。”
有人惋惜,有人立马想到了另一层,故作神密地说:“哎,你们说,是不是今上怕郭解变成卫青的人呢?郭解那种人一旦受了别人的恩惠,是可以为你卖命的。如今卫青兵马在手,再加上郭解,今上也发怵呀。”
此提议立刻受到了别人的反对:“今上胸才大略,与匈奴的博弈刚刚开始,怎么会因为如此小事去猜疑打压卫将军?”……
刘陵的嘴角一直噙着丝丝笑意,适时地完结了这场争论,“不管怎么样,卫将军这一句话呀……”扼腕……叹息……
堂邑侯府里,陈娇的旧时阁楼上,一切如昔。陈娇安静地看着园里的草木砖瓦,以前不觉得家有什么好,现在看来,家里的一草一木都透着无比的亲切,是谁说的草木无情呢?大抵也是一个年少不懂愁滋味的懵懂之人罢!
门外响起轻轻的扣门声,陈娇迈开站得太久有些麻木的双腿,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闪进来,却是一身普通老妈子打扮的无邪,陈娇问道:“如何?”
无邪低头回道:“解大侠今早已离开京城,无邪无能无缘得见大侠,请殿下责罚。”
一丝失望闪上陈娇的脸,苦笑道:“郭解身边能人云集,敌我不辩,而我们又不能露了身份,为难你了。”
一个主子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倒让无邪有些不自在,内疚地向陈娇抱拳行了一礼转身离去。陈娇长长地叹了口气,心下乱糟糟的,又想得知那人的现状又怕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馆陶来到阁楼便看到女儿那张充满询问的脸,直截了当道:“无霜那边也没有结果,郭解已然离去。娇儿啊,你若真想寻找那人,为娘不妨派人去河内炽县跑一踏。好歹给我儿一个交待。”
陈娇迟疑半晌方道:“母亲,你说卫青忽然之间为何要逆着龙鳞替郭解求情?”
馆陶凝神惊道:“我儿的意思是,刘彻在监视着郭解和陈府?”
陈娇道:“孩儿在回府的短短三日内,郭解之事急转直下,孩儿思来想去,以防万一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馆陶怒道:“好个刘彻小儿,陈家已被他逼到这个分上,他还待怎样?”
陈娇拉过母亲的手,慢慢地抚着她手上条条突起的青筋,道:“母亲息怒,娇儿早就想开了,能再见他那自然是好,可是见不到他娇儿也不怨。无论如何,娇儿是不会把陈家的安危置之脑后的,陈家,再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抚上女儿的头馆陶两眼潮湿,她的女儿到底是长大了,可惜她却老了再没有能力为她做多余的事了。
想起三日前翁主从长门宫回到长安,她总觉得她的女儿眼里藏着心事,初时以为是触景生情,没想到夜里有暗卫向她报告无邪从陈娇的阁楼里出来直接出府了。等到无邪归来,馆陶特意询问,方知陈娇派无邪找郭解打听一个人的消息。在馆陶威严的目光下,无邪不得已向馆陶透露出一段往事。她从没想过,她的阿娇,那样张扬的阿娇,竟可以如此隐忍地爱一个人爱到骨髓里,瞒过了所有的人。她不禁为她的阿娇高兴,高兴她的一生有一个可以为她付出生命的男人;她又为她的阿娇难过,那个人在她的情感生命里如昙花一现,至今不知踪影。
她的女儿长大了。学会了权衡与筹谋,不再意气用事。此事若搁在几年前,她当时就会揪住郭解问个明白,可现在,她千叮咛万嘱咐,将陈家很好的隐藏起来,情愿找不到那个人的消息,也不愿将她所在乎的家人推在风口浪尖。
她的女儿啊,经历重重磨难,到底成熟了。可她的心,为何这样痛呢?难道成熟不是件好事吗?
她的女儿啊,原本是应该笑靥如花张扬明快地活着的,可现在她的眉头学会了拧在一起,怪不得她的心会觉得很痛很痛!
“娘,看你。”陈娇娇嗔着抚上母亲皱着的眉头开导母亲道,“是你女儿的他一定跑不了,不是你女儿的,又何必加上两家人的性命去牵强呢?那样女儿又如何过得开心?所以啊,娘以后就不要为女儿我担心了,女儿我以后的志向呀很简单,就是吃好喝好玩好睡好,胜过那椒房殿千倍百倍呢!”
第87章 八十八、简单的志向[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