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竟是连手中神剑卢沟月都未曾握紧，“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木岚看着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中逐渐泛起泪花的云梦真人，一阵发怵：
“那个……师叔，我……弟子木岚，见过师叔。”
“孩子，来。”云梦真人突然擦去了眼角的泪花，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温柔地拉着木岚的手，慈爱地带他进了楼中。云正真人笑了笑，捡起地上的卢沟月便跟了进去。
木岚还在一片云里雾里，云梦真人便已经仔细端详了他许多遍，不住地点着头道：
“真是个好孩子！彦秋很有眼光！孩子，你师父呢？”
“师父？不就在那儿吗？”木岚奇怪地用手指着刚刚进门的云正真人。
“他是你师父？”云梦真人眼神有些不对，望向自己那位不太亲近的师兄。
“徒儿，你向你云梦师叔说说你之前那个师父。”云正真人笑道。
“师父？我就一个师父呀？”木岚很奇怪。
“就是齐老头啊！”师父提醒道。
木岚这才低头看了看腰间的小刻刀，原来齐爷爷还是师父师叔的故旧，真快啊，一年过去了，不知道齐爷爷的墓前是怎样光景，没有木岚去看他，他都没酒喝了吧？
想到此处，木岚有些低落地道：“齐爷爷他不认我这个徒弟，他说我只是他招的小伙计，不让我叫他师父！”
“傻孩子！”云梦真人叹道，指了指木岚腰间挂的小刻刀，：“彦秋既然肯将佩剑边城月交给你，怎么会不认你这个徒弟呢？”
“边城月？是你的名字吗？”木岚摩挲着自己悬挂在腰间的小刻刀：“原来你真的是一柄剑啊！”木岚这时也明白过来，齐爷爷原来与城牧大叔同为瀛洲出身，与师父和云梦师叔应当是同辈。
可看看云梦师叔的年轻模样和师父精神奕奕的光景，木岚想到那时候齐爷爷病重，卧床不起，那样的老态、枯败，心酸的泪水就止不住往下掉。
您是瀛洲之上的仙家人物啊，怎么流落到桑海那样的小城里做一个平凡的手艺人呢？同辈人虽华发却仍旧正当年华，您只身一人孤独老死他乡！您救下了孤苦无依的兄妹俩，却无法喝上一壶当时少年为你买的酒！弥留之际回眸一生之时，您是否想起了当时年少，仗剑走天涯？那座瀛洲山上年年开花，您曾想过回去吗？
“齐爷爷他不在了！是我亲手将他埋下的，就在桑海城郊。他喜欢喝酒，两文钱一壶的黄尘，酒后喜欢念叨一个名字‘阿宁！我问过他，他没告诉我是谁。我所认识他的生活，就是木雕和喝酒，没有别的！”木岚吸着鼻子仰头道，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泪水。
此言一出，两位真人如遇晴天霹雳，大惊失色。
甫一听见齐爷爷的死讯，云正真人猛然握住座椅扶手，坚硬的沉香木瞬间化为粉末飘落？云梦真人身形一阵摇晃，立足不稳。都是一脸难以置信！
两位真人看着他，稍有希冀地问道：
“他真的去了？你亲手埋下他的？”
木岚艰难地点了点头！
云正真人摆摆手，示意木岚留在此处，他自己则失魂落魄地走出门。御剑而去，云正真人升空之时，一声哀恸欲绝的长啸响彻瀛洲全境，茫茫海上骤然风云变幻，刹那间电闪雷鸣。无数弟子惊异地看着天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云梦真人则凄然大笑三声，跌坐在椅子上，泪流满面。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青丝成白发，云梦真人从一个三十美妇变成一名古稀年岁的老妪。泪水中带着猩红的血色，哀痛欲绝！
“师叔，您……”木岚大惊失色，连忙上去扶住云梦真人。
“我留住往昔容颜，不过是想他再回山时见到的，仍是我旧时模样。如今他去了，这副面貌，与谁看呢？……孩子，给师叔看看这边城月！”
木岚连忙将小刻刀递上，云梦真人捧着小刻刀，泪流不止……
往昔佳人曾驻颜苦等，不得当时少年归来回眸。一人青丝白发，一人埋骨他乡！
第18章 ：一人白发，一人埋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