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想到,叱咤一时的锦衣卫高官,此后便终年埋骨于斯了。
下山行得甚快,行出里许,方晖忽然想起,自己脱困之后,一时死里逃生欣喜之余,却忘了锦衣卫人众是否仍守在这山上,莫要刚经历过生死大限,却撞在这一众人手里,枉自送了性命。一念于此,方晖当即小心,纵身上了一处高树,但见山下路上隐隐闪出火光,想来锦衣卫便算大队散去,仍是有人把守在彼,丝毫轻忽不得。但这四处无路,唯有一条小径通往山下,只好放轻脚步,一点点向山下挪去。
正行之间,忽闻数丈之外,悉悉索索似有人声。方晖不敢大意,悄身隐在路边,施展轻功,一点点挨近过去。行不多远,却见三人伏在路边长草之中,树影掩映之下,若非小心,必然无所发现。方晖心中暗叹,这锦衣卫无愧其名,在这深夜路边,僻静之处,竟然伏有暗哨,若是适才自己不及时警醒,此时却已露了行藏。
但听得一人悄声说道:“王二哥,我们伏在此间暗哨,必无所获,倒不如安安稳稳地睡了。”
另一人声音极低:“你懂得什么,我做锦衣卫七年啦,这暗哨往往极有用处,你这般耐性,当心回去吃军棍。”
先前那人嗤了一声,想是不以为然:“二哥莫吓我啦,我家也是锦衣卫出身。诶,二哥,你可知这次是追捕什么人么?”
那王二哥道:“军中规矩你不知的么?这也是可问可说之事?”
那人又嗤了一声:“没看我职位低,你不说我也知道,可是为了南边的么?我说南边北边,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何必搞得这么水火不容?”
王二哥道:“这个我可就不知了,你去问胡大人吧,听说这次是南边放饵,诱捕一个周什么的高手,但放的饵却是足够分量,听说让人武镖局保着,咱们有内线在南边,咱们大头儿便想顺手牵羊了来。”
那人啐了一口,道:“今儿情状咱们都见了来,顺手牵羊,嘿嘿,反倒都叫人家来圈羊的狼给吃啦。”
王二哥道:“听说死那六个,都是高手,就这么叫点子给做了,什么信都没留下。这南边北边的事,不是咱们能想的。上头交代了下来,如果遇到南边的人,如果见了令牌亮了身份,咱就说上头有命令,协助捕杀,不破了脸面,其余的事,交给上头去做吧。”
方晖听到这里,暗暗点头,这锦衣卫内中,南北镇抚司互争短长,看来矛盾也颇深。想是南镇抚司便是那姓傅的老者以明教旧物为诱饵,想拿住周从彪,而这物事很是要紧,北镇抚司想乔装了去劫人武镖局的镖。谁想到周从彪极是厉害,不仅劫夺了镖去,顺手将北镇抚司的人杀了灭口,那在村店中被杀的六人,必是北边派来的了。可也正因如此,周从彪终于露了形迹,被姓傅的盯上了。
转念又一想,自己在那黑衣人身上搜来的令牌,写有“北”字,或许正是北镇抚司的号记,自己身怀此物,不知什么时候便派得上用场,以为脱身保命之用。
第41章 南北之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