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也上到最后一级。
“你为何要那样做?”
声音自那人紧闭的牙关中缓缓流出,张弛有度,又让人觉得那般沉重,简短几个字,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说出。
权筝挑眉朝那人看去,随即唇角漾开一个弧度,沉着道:“小侯爷今日不是应该在军中操练,你手底下的十万精兵不用操持了?”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为何要那样做,是有人逼你,还是你自作主张?”
“权筝不知,权筝究竟做了何事,让小侯爷这般气愤。”
话闭,赵饮鹤已经站在了她身前,此刻,那人正掀起眼皮睁眼瞧她,权筝对上他的眸子,看进他眼中。
“你还要把人当傻子到什么时候!”
不得不说,权筝装傻的确很像那么回事,但她不该把这样的法子用在他身上。
刚才还方正的桌子被那人一掌劈裂,权筝端正站在他身前,两人视线始终没有移开半寸,赵饮鹤面色阴沉,带着骇人的阴厉,那一眼仿佛让人置身冰窖,权筝浑身的血液仿佛在那一瞬彻底冻结了起来,他眸中的寒气直逼权筝心脏,震慑又杀人不眨眼。
“我只是向太妃道出了事实,小侯爷,你……”
还没等权筝把话说完就被那人猛然伸过来的手径直打断了,赵饮鹤眸中燃烧着怒火,双手疯狂收紧用力,压得权筝喘不过气来,一旁的流云见状忙上前拽住他的手腕,可两人的力气也无法阻拦彻底陷入魔怔的赵饮鹤。
她咬紧牙关,双手曲折用力地攀上赵饮鹤不断收紧的手臂,即便生死已经掌控在他手中,但权筝却只觉心中一阵畅快舒畅,积压在心头数十年的愤恨顿时在这一刻冒了出来,她陡然就生出了同归于尽的决心,当彻骨钻心的寒意贯穿全身之时,她却只看见赵饮鹤那双充斥着仇恨的眼睛,这一切都让她忍不住癫狂大笑起来。
“杀了我,只要你杀了我,太妃也不会活,一尸两命,太妃如此尊贵,有她在黄泉路相伴,我不会感到孤单的。”
她一字一句直戳赵饮鹤心底紧绷的弦,她知道他最在乎什么,每次出手一击必中。
两人陷入僵持之中,赵饮鹤咬紧牙关,一双猩红的眼睛因为她的所作所为杀红了眼,她总能一击必中,伤及他内心最在意之人,又让人对她无计可施,他恨她,深入骨髓一样地恨着她!
窗外疾风骤雨,窗内亦是激烈异常,到最后,权筝脖颈间的青筋都贲张起来,她瞪大双眼一脸狰狞地看着赵饮鹤,脸上的笑意像利剑一样一点一点戳进他的骨血中,她就是个疯子——
“你就是个疯子!”
他狠狠啐了她一句,随后,双手一松,从她细瘦的脖颈间滑落。
“告诉我,这次,又是什么目的?”
说话间,他肩头一沉,脸上的锐气尽退,一身傲骨彻底为她所碾碎。
望着此刻双眼无神又颓靡的赵饮鹤,权筝心中竟无半点欣喜,甚至没有仇者快的畅意,赵饮鹤松口得太快,快到,权筝以为生死就在他用力的那一瞬。
第96章 行将远 三十六[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