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能透过皇城直达皇陵。看着坐下跪着的赵饮鹤，看着先世子的遗孤就这么自暴自弃一样跪着，她心中憋闷的恶气终于一下子彻底发泄了出来，心中的畅快是从前所没有的，身体也前所未有地畅快舒坦，仿佛就亲眼看到了他父亲跪在自己身前一样。
时间流逝得很慢，慢到，赵饮鹤身旁的寒气依旧没有从权筝周围剥离开，不但没有剥离，还越加寒凉刺骨，他依旧跪在那里，一动不动，挺括的衣摆也如他本人一样没有半点褶皱。
良久后，太后才从笑声中清醒回来，她扶着凤椅缓缓坐下，身子微微前倾，打量着跪地之人。
赵饮鹤也冷笑了起来，只是没有太后那样放肆，他的笑声局限于自己跪立的范围，那样克制、隐晦，不事张扬，一口气怄在胸口，几乎发狂，快要将他的骨头碾碎。
眼下的赵饮鹤，颓败、嘴角挂着淤青，眼神暗淡颓靡，落魄得让人不忍卒看。
到最后，太后终于回归正途，对着他大肆宣泄了起来。
“没错，是哀家的主意，既然你有一颗惜母之心，哀家就让你如愿，只是，你既然骗了太妃，哀家也会让你付出代价。你母亲的病不能激动、不能受外界的刺激，不能大悲大喜，所以哀家就让她——”太后手指猛地一指，权筝立刻鬼使神差地抬头对上了那人张扬的眸子。
而正前方，赵饮鹤也黑着一张脸平静地朝她这边看来，权筝眼中还噙着泪，星星点点，令人动容。
“你小侯爷在军中立了功，鞭策三军，洗清了军中的蛀虫，能者善任，优胜略汰，对比，哀家打心眼里钦佩，只是，哀家拿捏你，只需要一个太妃即可，子敬啊，你心机成算在先帝的子孙中都是一等一的，若你不是虞清的儿子，我必然会给你一番天地让你大施拳脚，只是，你错就错在，是她虞清唯一的血脉。”
“太后说完了吗？”赵饮鹤表情面如死灰，发出的声音也没有一丝生机。
最后，他又重新问出一句：“我还是那句话，太后如何肯放过我母亲，为此，我赵饮鹤甘愿付出一切，只求太后能就此对母亲收手。”
“付出一切？”
“你现在执掌三军，是军中最炙手可热之人，若哀家想要你手底下的十万精兵呢？”
“可以。”
“褫夺封号，幽闭侯府，未有召不得入宫。”
“可以。”
第98章 行将远 三十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