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错，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男人暴怒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整个将军府的人都听到了徐樵的反抗之声。
徐啸行亦一脸惊愕地看着那人久久没有作声，徐樵脸上仍旧是愤怒之色，步子一步步挪开，眼神上下打量着他，似是在看什么陌生人一般，徐啸行觉得，他今日那样失常。
正欲开口却又被徐樵打断了，只见那人面色惊诧，一双眼睛充斥着愤怒和不甘心，他在反抗，为这不公的命运反抗。
“我做什么才是对的，你告诉我啊？”
没有先前的暴戾之音，徐啸行听到的，是徐樵近乎低微到尘埃里的质疑，听着那不着调的中原话音，他不觉侧目看着那人：“你说什么？”
徐樵又走近一些，眼眶绯红，眼尾带着抹不去的殷红色：“我说，您，徐大统领，有了身份地位，就看不起我们这样的无名小辈了，我做什么都是错，做什么在你眼里都是一事无成！”
他安静地发泄着心中的怒火，那些原以为应该歇斯底里暴跳如雷的话，如今却被他用一种无可奈何又无力反抗的声音诉说，让人听来只觉心酸。
徐啸行经历的，他又怎么没有亲身感受过，关外的日子不是人过的，人吃人人踩人，走到哪儿都会看到瘫倒一旁的难民，他徐啸行命好，摊上了那个倒霉的将军，可是为何他不肯拉自己一把，他以玩笑口吻说出来的话他却耿耿于怀，对自己没有一点信任，变成了一个薄情多疑之人。
他又做错了什么，他不过是想过得想个人一些，有点人的样子，他有什么错！
满腔的恨意和不满直逼脑门，顶得他太阳穴都在颤抖，徐樵咬牙发泄着，把从前一句句忍下的话都还给了那人。
可当骂完喊完之后，兄弟两人却相视无言，徐樵瘫倒在地上，一只手搭在太师椅把手，紧紧拽住，不想让自己卑微到尘埃里。
少顷，徐啸行才抬眸看他，被徐樵这么一骂，他脑海里隐约想起了一些自己从前直率不惧行事的模样，可如今在这皇宫，处处小心谨慎，一不留神脑袋就跟脖子分了家，到到处处皆是睁得透亮的眼睛。
“歇息吧，明日还要轮值。”看着那人不停点动的脑袋，徐啸行最后憋出这么一句话便转折走向了自己的屋子。
空荡荡的正厅里，只剩下一屋子的摆设陪着徐樵，他刚才那么激动，无非是想要徐啸行的一句道歉，甚至安慰也行，可那人却只是提醒他明日该怎么做？
面对这样的回答，倒不如他不吭声。
当天夜里落了雨，淅淅沥沥的，没有穷尽，下得颠倒了时间。
夜深，街面上来往的人便愈加少了一些。
在烟雨朦胧的街面上，一道欣长的身影异常惹人注意，只见那人目标明确，径直走向了一个尚未熄灯的客栈。
骨节分明的手从蓑衣下面抬起，轻叩响了客栈的木门，客栈老板传来不耐烦的打发声：“小店不营业了，客官明个儿请早。”
话闭，长睫扇动，站立门外之人冲着里头回应道：“我找人。”
尾音刚落，客栈老板便忙不迭从楼梯上走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门边，又谨慎询问了一遍：“外面何人？”
“虞氏。”
闻言那人连忙抬起抵着门户的木桩，立刻大开门户，身着蓑衣头戴斗笠之人才缓缓提脚跨了进来。
第118章 蜡炬成灰 十八[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