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军中的将士身上都有或深或浅的伤口,有的缺了胳膊和腿,有的则不慎伤了眼,看着眼前满身绷带的士兵,权筝当真不敢预料,若此战再这么没有尽头的打下去,究竟会是何其惨烈的情境。
月亮升到头顶的时候才听到马蹄声动。
权筝收拾好绷带起身往旁边的士兵身边挪去,流云上前,一把拿走了她手上的创伤药。
权筝顿了顿,随后一脸不解地朝那人看去。
流云下颌微扬,朝着军中进出的方向示意而去。权筝扭头,看到高坐马上的赵饮鹤手拉缰绳出现在众人眼前。
裴识上前替他牵住马的缰绳,却见那人还是一身白日作战时的甲衣,腿上胸前还有被刀划破的痕迹,除了一张脸还勉强干净一些以外,全身上下每一个好地儿了。
裴识牵着马往里面走的时候两人正好有一段顺路,他看了赵饮鹤许久,才试探性地开口道:“侯爷,您还不想换下这一身甲衣吗,已经快戌时了,左参领他们都已经各自回营休整歇下了。”
赵饮鹤抬眸往周围扫了一圈后,正好碰到权筝看着自己。
流云又忙将权筝推着站直起来,鹤立鸡群,赵饮鹤更加明白地注意到了她。
男人将手中的东西随意扔给裴识,松了一口气,抬手指向权筝的方向:“你来替本侯处理伤口。”
话闭,不等权筝有所反应就自顾往自己的住所方向走去。
权筝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说,只见裴识将马交给看守的侍卫,向权筝走去。
裴识在距权筝一人半的位置处停住脚步,面色平和道:“权筝小姐请随末将来,侯爷的寝衣不在他现在的住所。”
权筝颔首,垂眸时朝流云睨了一眼,以示心中的不悦,随后便提脚跟上了裴识的节奏。
说是处理伤口倒不如说是简单为他清理了一番身体。
等裴识端着两大盆热水走进赵饮鹤住所的时候,权筝也跟着走了进来。
赵饮鹤此时正坐在案桌前伏案不知在写什么,一听到动静才慢慢悠悠抬起头来。
看到权筝拿着药箱已经站在了围布后面,他搁下笔,往围布后面走去。
裴识将装有热水的木桶放在围布后面,赵饮鹤走进来时,权筝低垂着脑袋,仿若没见过他一般,因为惊恐紧张而压低额头。
赵饮鹤坐到她前面,甲衣还未脱,权筝鼻头瞬间涌上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权筝把药箱往桌子上一放,双手攀上赵饮鹤的腰,硬着头皮摸到了腰带上的搭扣。
赵饮鹤挺起腰板配合她,权筝动作利索,没有他意料之中的扭捏,倒是合他心意。
脱下衾衣,权筝才看到了那人胸口纵横交织的伤痕,背上数条深浅不一的伤口看得她一时惊愣。
赵饮鹤躬下身去脱鞋袜时,背上的伤口因为舒展而张开,鲜血顿时便溢了出来。
权筝忙用绷带替他压住,厉声喝道:“别动,你要做什么,我替你来。”
说着就走到了他跟前,将那褪至一半的鹿皮靴脱了下来。
等鞋袜都褪下去之后,权筝才又看见了那人膝盖处的红肿和淤青,面积大的足足蔓延到了小腿肚上,她不觉皱紧眉头。
 
第220章 错 二十五[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