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知道我是怎么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侯爷见识过跟乞丐抢东西吃的小孩吗,见识过跟流浪猫狗宿在一起的还痛吗?”她抬头,一双眸子含泪看着那人,赵饮鹤目中惊愕一闪而逝。
他顿觉喉咙干涩发紧,说不出来话。
权筝却自嘲一笑,眼泪顺着颊边流水一样淌了下来:“你没有,权昭没有,权家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所以我不是权家的人,他们做什么事都避着我瞒着我,若不是太后,权钧安不会认我这个跟唐门女人生下来的女儿的,更不会把我认祖归宗,侯爷更不会见识到今日的权筝。”
她一边说一边流泪,这是赵饮鹤第一次,看到如此坚韧又如此脆弱的权筝,此刻的他如鲠在喉,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侯爷忘了吗,进京那日,侯爷还想把我沉湖,侯爷忘性大,权筝却始终记得,湖水那么冷,石头那么沉,若不是我自小就会闭气,侯爷还能在今日见到生龙活虎的权筝?还会在这里同我示爱。”她举起他的手往自己心口戳,用力地戳下去,仿佛要将他的理智彻底击碎一样。
“是他自我出生那日就将这般痛苦的身世加之于我,若不是他权钧安,我压根不会到什么繁盛无极的盛京城,也不屑卷入盛京的争斗中,更不会结识你们。你若要问我为何放不下心中仇恨,那侯爷不如先去体会一番权筝所经历过的肝肠寸断,为了活下来不昔与狗谋食!”她没说一句手上的力道就更重一分,整整一席话说完,胸口早已经被拍得红肿,偏她还不罢休。
赵饮鹤缓缓撤出手,一点点攀上她的头发,权筝猛地别过脸,一滴泪,倏地滑落。
她固执道:“你们都不是我,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你这是要与整个盛京为敌?”他悻悻道。
权筝别过脸不看他:“我只是替天行道。”
“那现在呢,我知道了你的所有秘密和隐情,你是否要毒死我?”
他转身,站在权筝跟前,一双眼誓不罢休地盯着她。
权筝闻言哑口失笑。
“况且,你觉得仅凭你一个人,你如何复仇?阿筝,逝者已逝,恶人自有恶人磨,你何苦,要这样折磨你自己。”他站在她身旁,感受到的却是凛冽的寒气。
“我不信恶人自有恶人磨,我只想替我的阿娘报仇。”说完,她又侧目,看向那人,喃喃道:“小侯爷,你若是顾惜我,只当今日没有这一桩事,没有听到那一些话,从今而后,你是你,我是我,你不要阻了我复仇的路,我不会耽误你任何事。”
权筝只留下这样一句就扭头走了出去,头也没回一下,徒留定在原地,暗自贪恋手上余温的赵饮鹤。
男人身形落寞精立原地,脑中想的,却是权筝那句“与狗谋食。”
想来,收复蜀地的战役多么穷凶极恶,二十万齐兵浴血搏杀整整三个月才把蜀地这块硬骨头给啃了下来。
可是战争带来的,却只是无尽的杀戮和流离失所。
从前不觉得,如今真到了杀人如麻的境地,他就更加顾爱民生。
刀枪舞血影,烽火照万疆;古来几回泪,皆为战儿郎。
第226章 诡秘隐情 五[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