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时候,侯府外面派了马车等候,赵饮鹤同权筝一起出来,随后两人一同上了马车,往将军府的方向赶去。
夜色下,一双眼睛在不远处看着两人。
男人右边眉骨上疤痕明显,眼底带着浓重的失落和悲戚,在看到权筝被那人搀扶着躬身进了马车后,便没再驻足。
徐府内,徐啸行眼前一桌子的好酒好菜,还有陈年佳酿,一看就是他珍藏了许多年那种,如今不揭盖都飘来浓浓的酒香味。
他是在宫里的焚烧炉外看到慕容恪的血衣的,还有一早捡起的面具,如今都好好地摆在对面的凳子上,他今日倒了三碗酒,整整齐齐放了三副碗筷,不为别的,只为权筝平平安安被救了出来。
想来自己带着人几乎找遍了京中的所有青楼和烟花酒巷都没找到权筝的影子,而赵饮鹤一出手,就将人安安稳稳从太子府中给救了出来。
恨吗,恨?
妒吗,妒。
一口闷酒下肚,徐啸行对着右边位置的酒杯敬了一敬,随后仰头就把碗中的酒喝光了。
今夕何夕,物是人非事事休,昔日的兄弟,宿敌,都已经成了一?g黄土,再也看不见踪影。
他望向给徐樵准备的碗筷,乐呵呵大声喊到:“徐樵,喝呀,吃呀,这如今你的敌人就在对面,有本事,就在地底下找到他,跟他好好算总账,打一架。”
又看向对面的碗筷,抬了抬下巴,猖狂地叫嚣道:“慕容恪,你作恶多端,如今,也算是死得其所,咱们的恩怨,都一笔勾销了。”
看着不曾有人动的酒碗,徐啸行空前绝后地安静了下来,眼中的怅然若失那样深重,他心里从没有这样空荡荡过,从前整日针对的兄弟,不打不相识的敌人,到如今,都已经是人去楼空。
偌大的酒桌,只有他霸占一方,再没有人跟他对着干,反着来,所有的辛酸苦楚,都汇聚在胸口,成为了酒也解不开的离愁苦绪。
最后,男人再次戴上了专属于草原的头巾,将自己彻底装扮成了最初的模样,一壶酒,尽饮。
将军府中,赵饮鹤已经将她安全送到后又坐上了返程的马车。
钟灵院内,权筝坐在屋檐下,看着曾经热闹非凡的院落出神。
是啊,慕容恪的尸骨还没有收,她怎么敢独自一人出宫的,一想到慕容恪是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而死的,权筝心中就郁闷不已。
她从小就冷血无情惯了,唯一一次哭得痛彻心扉,怅然若失还是为的阿娘,如今,慕容恪也走了,又有人是为了护住她离开。
权筝心中,越加沉闷了。
刚才在前厅的时候权钧安还煞有介事地询问了阿卓一声,在听到这个陌生名字的那一刻,权筝才想到,慕容恪还孤零零一个人在宫里。
他知道自己躲不过销魂散的毒,便再没有坚持过,他苦苦支撑,只是为了能帮自己出一份力。
在他最后的眼眸里,权筝感受到了来自男人浓烈的爱意,她从没觉得,他对自己是那般的情愫,她以为,像他这般为了救出亲人不昔用自己做实验的,该是没有心的。
可是,慕容恪恰恰相反。
第290章 罹恨 十九[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