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法子不让眼泪流下来。
“让我想想,盛京城中,六岁的孩子都是怎么个场景,想来肯定是围绕着阿爹阿娘的身边享受着大人的宠爱和家里人的呵护吧。”
她停了下来,蹲在权钧安身前,双手不停攀上那人的手指上,包裹住他的手指,颤抖不已地看着他:“若是你当时知道有我这么个孩子的存在,你会不会……会不会”
就在权筝满心欢喜一脸期待地看着那人的时候,权筝的手上却突然感受到了一股顽固执拗的力量,她话还没问完,权钧安就蛮横无理地将她的手给推开了。
“会不会,想着来拯救我。”
权筝的双手被那人用力推开,唯一一次,她想感受父爱的时候,却被那人无情推开了。
他从未把自己当做他的亲骨肉,即便她的身上流着他的血,他也从未正眼瞧过自己一眼。
“为什么啊,为什么你不认我,我也是你的骨肉,爹,父亲,为什么,你就不能一视同仁,你为什么不愿意在我泥足深陷的时候将我拉出来,为什么你要带给我那么多痛苦,我也有小时候,我也有无助可怜的时候,你为什么非要把我拒之门外……阿爹!”
权筝激动地站起身来,身体佝偻着,对着那人放声大哭控诉不止,这个时候的她是那样的真实那样的无助,她也想像其他人一样被父亲呵护在手心,可她的记忆里总是仇恨愤怒,总是白森森的骷髅和血淋淋的伤口。
凭什么别人唾手可得的东西她终其一生就不能拥有?
“直到我为什么要把阿娘的牌位迎回来吗?”权筝哭着哭着突然停了下来,怒目圆瞪着那人,“因为我想恶心你,你现在不能说话不能动弹,你跟个活死人一样,这个世界上,你最对不起的就是阿娘和唐门……”
“哦,不对,你还对不起你的亲生儿子……你最引以为傲,对你愚昧效忠的儿子——权宁!”
权筝双手紧紧地扶着他的身体,试图将权钧安永远埋藏在脑海中的记忆唤醒回来,她知道,他此生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权宁,而碰巧的是,权宁正好被随便挖了个坑,被他们大卸八块,没有完整之身地扔了下去。
“你知道,权宁死的时候,嘴里在说什么吗?”
权筝走到那人身后,双手扶着他的轮椅,再次推着他往前边走去,权钧安眼眶通红,那些不为人知,他试着永远忘却的事情就这样被权筝鲜血淋漓地给翻了出来,再次想起,还是如同刀剑劈斩在身上一样痛苦不堪。
就在他不安躁动的时候,身后的权筝突然戛然而止,安静了下来,他不停的回头,不停地敲击着手背,然而权筝全当看不见一样,她明明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却没有在给他继续听下去的机会。
“哐哐哐——”
木质的轮椅发出沉闷厚重的声音,权筝低垂着眉眼,不假思索地将那人推着往另一个房间走去。
在那里,她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足以让他痛苦难受很久很久。
当权钧安也察觉到方向不对劲的时候,权筝已经是率先走了过去,推开了门,与此同时,一阵风也从两人身后吹了过来,当时挂满了房间的纸张在风的作用下沙沙作响,权筝站在纸张下面,随便抓住了一张,别有深意地看向了权钧安的方向。
“杨千元,年十七,原故籍襄州,随万将军出征,在权首领手下述职,于元武二十三年死于蜀地,一生追随权钧安,死时年仅十七,家中尚有二老,母亲患有眼疾,尚未娶妻。”
权筝念完后,再次看向权钧安。
“还记得他吗?他曾经是你的部下,这里,每一张文书上,都有他们的记载和名字,那是我一个一个,寻找着他们的残骸留下来的,这里面,还有权宁和我阿娘的。”说着权筝就转身向他这里走了过来,权钧安十分抗拒地推着她的手,然而权筝却面无表情地强硬地推着他进入了房间里。
当时,整个屋子上方悬挂着那些纸张,权钧安一开始还十分抗拒,可当他看到从前那些熟悉的名字的时候,他再也控制不住,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他求助地看向权筝,仿佛在要求她将自己带走一般,然而权筝却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一切。
“这么多年你过得心安理得,如今,你也该遭报应了。”
第455章 孀欺 三十五[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