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一长,人竟然瘦了一圈。
白嬷嬷看着自家小姐日渐消瘦的容颜,这一个月里总忍不住长吁短叹。
“小姐,夫人已去三月。您再这样下去,身子可遭不住啊。”
乔书雅本就孝顺,如今母亲去世,心里不知难受成什么样子,且见她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内心担忧不已。
书雅摇头苦笑,叹息道:“如若不是父亲仍在世,我亦跟随母亲而去。”
她嗓音带哑,整个人伤感之至。
白嬷嬷听闻此言,心头一颤,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来。
只得走前去,好言相劝:“自夫人去世后,老爷终日沉默寡言。要是小姐也随着夫人去了,徒留老爷一人,该如何是好。小姐不为自个着想,也该为老爷着想啊。”
想了想又补充:“更何况,日后小姐还要辅助老爷做那书院里修书纂书的活计,更应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
书雅听见嬷嬷的话,依旧沉默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此时她的眼眶红红的,那双莹白杏眼里,蒙着一层将落未落的朦胧水雾。
十分惹人心疼。
白嬷嬷见状,便到柜子里拿来针织披肩,走上前去,披在书雅削瘦的肩上。
又吩咐翠竹端来银耳羹,放至书雅手边,嘱咐她无论如何也吃上一点。
书雅微低着头看着眼前的羹汤,眼睫低垂,一动不动。
忽地想起母亲在世时那同寝同食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想起元宵节里她偷溜出门时母亲温婉体贴的叮咛,想起父亲和母亲恩爱有加的场景……
又联想到这些时光不复,她再也无法倚在母亲的膝边。
更是悲从中来,嘴唇咬得发白,提不起一丝食欲。
白嬷嬷佝偻着背站在一旁,看着此情此景,又叹了口气,还想再温言劝说几句,却被门外声响打断了。
只听门外佣人大喊一句:“白嬷嬷在吗?”
语调十分焦急,半点等不得的模样。
白嬷嬷于是只得轻轻抚摸了乔书雅的手,简单安抚一句:“小姐莫再伤心了。”
便快步离开房间,走到院门外,“呼啦”一声地拉开门,见到门外的佣人,问道:“何事?”
佣人知道白嬷嬷是小姐的乳母,跟半个主子似的,平时亦待人宽厚。遂清了清喉咙,恭敬地道:“老爷请小姐到书房一趟。”
白嬷嬷听了先是愣了一下:“老爷叫小姐过去?”随即心头涌出一丝宽慰来。
老爷夫人感情甚笃,自从夫人病逝以来,老爷终日郁郁寡欢,沉默寡言,除办丧事须主持外,这数月鲜少出房门,更别提与人交谈了。
小姐长得酷似母亲,足有八至九分像,于是老爷连带着连小姐的面都不见了,免得触景伤情。这会儿肯见小姐了,许是走出阴霾了,想必这父女俩也能互相安慰一番。
佣人怎知她个中宛转心思,只得按老爷吩咐答道:“是!”
白嬷嬷喜上眉梢,缓过神来道:“我这就去通知小姐。”
随即转身进了屋子,唤着书雅的名字。
几分钟的时间,书雅便穿着得体的连衣裙,地从屋子中走了出来,朝着佣人颔首示意。
佣人领头走在前面,不时回头。
她体态轻盈,行走之间宛如绿意盎然的柳叶枝条,在冬日里格外惹眼。
晌午的阳光映在书雅的脸上,在她的脸上映照成一道道金黄色的斑驳,走在院子里,夹杂着白茫茫的雪光。
然而,脸上的清浅泪痕却又让人惋惜。
佣人心头也有些叹息,叹息那夫人怎么去得那么早,留下这悲痛的两父女。
于是也不再回头望,只认真地在前头领路。
一会儿工夫,便到了乔崇明的书房门前。
佣人行了行礼,大声禀告:“老爷,小姐到了。”
第6章 母逝伤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