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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兵乱[1/2页]

莫道归途 雪晓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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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秋亭外风雨暴,何处悲声破寂寥。隔帘只见一花轿,想必是新婚度鹊桥。吉日良辰当欢笑,为什么鲛珠化泪抛。”二簧三弦未有嘈杂意,倒衬得蔺怀仙的声音愈发清亮可人。只见那丹红勾勒的眉眼惊艳绝人,手足一停一转间更是摄人心神,阳光懒射投他面容几丝光亮,平添几分出尘,可这般娇俏却未落得他人叫好三分,未免有了那么几分可惜。
      蔺怀仙倒不在乎这些噱头,只是正冲方位的那些军皮鬼让他看的着实恶心,若不是形势所逼,今儿这戏绝不可能开场!
      台上丝竹声喧,台下可也不见消停。五张大座往哪一搁便足已让人紧张,何况这五个可都是当地有名的军阀头子。
      自打战乱以来,长平这地方的可谓是未得过一日太平,也是,早些年土匪割据,杀烧抢掠无恶不作,后来有个叫付流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这儿统一了,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白家白世雄一脚横插直接把这大江南北收拢了,学那洋人的法子各地封将,到现在竟闹出了个军阀割据的混局面。
      “啧啧~这戏唱的,真不愧为名角儿啊。就是可惜了,怎地竟是个男人。”坐在最右侧周启单手托着下巴,一脸玩味道。在他左侧的蒋济坏笑一声,猛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不满足的咽了咽口水:“就这身段扮相,我看连春楼里的窑姐都比不得。不就是个男的吗,有何妨?”蒋济把手放在唇上反复研磨,那眼珠子就差直接贴在蔺怀仙身上了。
      “呦~咱济兄这是相中那人了不成?”最左侧幽幽传来这么一句,只见那人帽檐拉得极低,阴霾之下完全看不清那人的神色,他一手摩挲着下巴,一手在椅臂上有一下无一下的指指点点,似乎跟着曲子打着拍子。一旁的顾时可是按耐不住了,直接开口调笑道:“何景殊,你揣着明白装什么糊涂。谁不知道咱济兄对那戏子可是‘钦慕已久啊。”
      这钦慕二字听来可不是一般意味,也罢,这顾时和蒋济向来不和,语气有那么几分嘲讽都是常态,何况这蒋济也确实酒色成性若不是家底深厚,姐姐有傍着沈亦棠这根高枝儿,他蒋济哪来的资格坐在这。
      “顾时,把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蒋济说着就要起身向顾时走去,却被何景殊一个眼神示意给拦了下来。
      周启忙出来当和事老,商家出身,自是比别人多着几分圆滑老道:“那就是蔺老板,蔺怀仙?”“唉,到是在下眼拙了,竟忘了那蔺家的不同寻常,只是不知道在座的竟也这般,痴傻无知?呵~”何景殊仍是那般语气,宛如事不关己一般,但这话,可谓是锋芒直指。
      顾时听见这茬儿,心中自是不快,虽对这个蔺字有着三分顾虑,但仍要出演驳论,可惜这口还没开,就被居中那人的副官训了回去:“诸位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竟为了这区区小事而喋喋不休,叫别人听去岂不遗笑四方,少将说了,诸位若是有时间在这‘高谈阔论,不如多想想怎么安排前些日子被暴雨冲来的百姓。”
      顾时也是个知趣儿的,听见少将二字便乖乖闭了嘴,心中却难免腹泻二句,他就不明白了,想何景殊也是付家老人了,当年顾时还在街头做流氓的时候,就天天听何景殊如何英勇无敌了,可怎么就想不通,付帅一死,竟跟蒋济那厮混到了一起,遥想当年,他还当何景殊为追随对象呐,如今,呸!
      顾时能见色而止,却不见得所有人都能懂风而停,例如蒋济这竟找枪口撞的主:“喻云生你算个屁啊,竟然敢对你老子我指手画脚的,况且这暴雨流民一事,咱付谨丞少将不发话,谁敢动半分豪,可别改明儿拿这事当幌子,给兄弟们一人一颗枪子吃。”
      喻云生倒是不恼,嘴角仍挂着一丝笑意,尽看蒋济疯狗一般乱叫,他的面貌并非惊人绝艳,倒也清秀可人,煞是白净,亏得那剑眉英眸,不然定觉是哪家姑娘玩闹,也不知是不是该可惜一身兵将的飒爽,没去了他一张男生女相,不过这样也好,少了像小时候一样被买进窑子的风险:“蒋少校这话倒是严重了,我喻云生虽然算不得什么东西,却不像蒋上校这般不知好歹,少将好心要你出谋划策为国献力,不想咱蒋少校竟只想吃颗枪子,也是,咱军府是没钱养那不成器的玩意,倒是不知道咱蒋少校这般通情达理,怎么说呢,真是可惜了,蒋上校这般大度,怎么就不知道问问兄弟们的意见呢?若是平白给蒋上校陪了葬,兄弟们不愿不说,咱蒋上校还得落个复辟皇朝的骂名呐!”
      “你,狗东西!”这话说着,蒋济便要从腰间抽出配枪。
      “够了!云生,回来。”略带怒气的低沉嗓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紧绷的气氛:“蒋济,这戏你若是看不下去,不如现在趁早就回去!”付谨丞孤做在中间,仍是连头都没有回扭半分,脸部僵硬的线条配上他那微抿的薄唇已是寒气逼人,更何况他左眼角还有道长疤,看起来更是骇人。别家少年在这个年岁多半可谓风流倜傥、潇洒随性,可付谨丞给人的感觉却是岁月磨砺留下的故事色彩。
      散场回去,付谨丞做什么美梦,他蒋济费尽心机布下的局才刚刚开始,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就让主角逃了呢?虽说这口气难以下咽,可还是咬咬牙、握握拳乖乖坐了回去。
      付谨丞揉了揉太阳穴,不由几分无奈,这一大帮人办事没什么能耐,嘴上功夫倒是麻溜。看看身侧站回的喻云生,付谨丞摇了摇头,抿口茶,听台上唱到:“听薛良一言来相告,满腹骄矜顿雪消。人情冷暖凭天造,谁能动他半分毫...”这出锁麟囊可是付谨丞特意点给蒋济听的,只是可惜那个没脑子的玩意儿根本不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想薛仁贵那负心人空让王宝钏苦守寒窑十三载,人一回来,宝钏不仍是笑面相应,如今蒋济便为薛仁贵,他付谨丞即是王宝钏,若蒋济肯就此收手,他也可以不计前嫌,只可惜这王八羔子似乎没有丝毫悔改之心。
      出谋划策?这暴雨流民一事,没有蒋济在后面下阴招,他就谢天谢地了,岂敢让他再来插手,到时若是再惹出什么事端,付家岂不被他们闹个大翻天。可惜了,蜉蝣安敢撼大树,一只小虫竟也想利用蟒蛇的帮助,那家伙岂是蒋济一人可玩弄的,不说今日能否成功,就是成功,怕他也活不过三日。
      “我正不足他正少,他为饥寒我为娇...”这娇字一个转音,何景殊那不断敲打的手指就停歇了,随即握成了拳头,他嘴角晕了一抹笑,透着精光的眉眼带了些许玩味,复而又将帽檐低了低。
      “嘭!”一声枪响打破了众人的平静把鸿门宴拉到了**,台下一时生乱各周四窜。不知是无意还是故为,那枪子穿越了所有人,直往付谨丞脑瓜子上冲。付谨丞又怎会没有自知之明,一个转身,便与枪子擦鬓而过。付谨丞眉头一皱,是他眼花了吧,那颗枪子擦过去的光不是平常的金属红,而是那个人说的流星的尾巴浅蓝色...是他吗?不,是看错了吧...手掌无意识的摩挲,诉说着他内心的挣扎,最好...不是吧。
      背身站稳,不出所料,蒋济的位置早已人去楼空,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只是可惜啊,空的可不止这一个。乱世,人心可比枪子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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