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六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只见这金叶城兴庆坊内张灯结彩,喜气盈盈;张灯结彩者东大街姚府宅邸,喜气盈盈者兴庆坊西市门面,皆为姚府产业。
姚府居于此已历九代,这姚府生意遍布天下,盐茶铜铁,米布酒食无所不包,是金叶最兴隆旺族。是日正值姚府姚老爷六十寿辰,更兼纳娶第九房小妾,正是烈火烹油,锦上添花,好不热闹。
自晨光熹微到日上三竿街上来往人等络绎不绝,而且各个衣着光鲜,即是最下等的看门小厮也收拾的齐整体面。只有西角门对面墙根下那乞丐还是那般模样,今日更显肮脏,像是姚府这体面锦衫上惹眼的虱子。小厮远远站着喝骂驱赶一阵,但那乞丐却只张了张眼,依旧靠着墙根打盹。
“吱呀呀”角门响动,众小厮回头看时一个青年打门内出来。“迟泰,厨房不忙吗?到这里做什么?”一小厮问道。“我爹他们忙,我只打打下手,这会还不忙。”迟泰回道,“手上拿着什么?”看到迟泰手上提着篮子那小厮又问,迟泰一指墙根下的乞丐道:“今天是老爷的好日子他偏偏还在那里坐着打盹,看着就觉得晦气,我拿些煮汤剩下没用的吃的,打发他走,也省的哥哥们看着眼烦。”那小厮把篮子掀开一条缝,往里瞄了一眼,里面装了半只老母鸡和几个馒头。“那你快去打发了他,省的他又带累我们几个挨总管的骂。”
迟泰把鸡肉和馒头放到乞丐跟前说道:“今天你要挪挪地方,老爷接了新姨娘回来你在这里太碍眼了。”顺手指了指前面的胡同“你就在那胡同里待上一天,晚上了再出来。”乞丐乜了他一眼,撕了一块鸡肉塞到嘴里,突然咧嘴笑道:“看在这几年你天天给我送馒头的份上我给你算上一卦,不收你银钱。”
迟泰心里一乐,嘿嘿笑出了声:“不劳您老惦记了,如果有这份手艺,给自己算算吧!”乞丐依旧乜斜着眼道:“有的人即是他跪着求着我算,我也不会理他一理,但如果我要给人算命即使他不算,我也非给他算上一卦不可。”迟泰心道“一个乞丐怎么如此这么霸道?还是说他是个疯子?这几年从未见他和谁说过一句话,怎么突然对我说话了?连饭都没得吃还要别人求着你算命?”迟泰不想理他提起篮子便走,却被乞丐一把抓住脚踝,迟泰回过头来厌恶的看着他喝道:“放手,小心弄脏了我的衣服。”乞丐又问道:“你算还是不算?”迟泰道:“你先放开手再说。”他抖了抖衣服又道:“你算吧,饿死鬼转世,还要给小爷算命,看你能嚼出多少舌根?”乞丐端详迟泰片刻道:“看你面相刑父克母,他们今日怕难逃血光之灾,你自己嘛,倒是能长命百岁!”迟泰心中起火,奋起一脚踹在乞丐肚子上怒骂道:“如果不是我爹看你可怜让我拿些吃的给你,就算饿死了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你居然咒我爹妈,你连狗都不如,你……我……”乞丐盯着他,他盯着乞丐,那浑浊的眼中射出点点寒芒,看得他一阵心悸,手中的篮子腾的一声掉到地上,挣扎着咽了口吐沫,嘴唇不住颤动,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乞丐咧开嘴笑了起来......。
迟泰悻悻地放下脚,三年来他早已见惯了这乞丐,天天不是打盹便是睡觉,今日却突然像换了另外一个人一般,磔磔笑声好像午夜厉鬼的嚎哭。站在骄阳里迟泰却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转身急忙往回走。
看迟泰进了角门,这乞丐起身把鸡肉和馒头收拾到篮子里,一手拎了篮子一手拄了竹杖往颤巍巍的走出了东大街往玉带河方向行去。
将到河畔,远远的便见有人坐在河畔柳树下白石上,乞丐到了那人跟前两三步处树荫里,拣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坐下,从篮子里取出那半只鸡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微风习习,倒垂在河面的柳枝轻轻摇荡。宽阔、静谧的蓝色河面在阳光下泛着点点银波,河对岸的红枫白桦、高低错落,疏林间隙透出点点白墙青瓦。柳树下那人静静欣赏着眼前美景。
乞丐吃完抹了抹嘴,抬头望着河面,此刻他的眼神明亮而深邃。
“秦兄观这景色可好?”乞丐道。
“甚好。”
“何不入城一观,内里景色更好。”
那人呵呵一笑道:“富贵温柔之乡最损道心,秦无运不敢领略。”
“能
第一章:双阳赌局深似海,普安寺里血招魂[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