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船头看着两岸熟悉的河景,迟泰心中生出不舍来,望向父母坟茔方向,却只看到一片盈盈碧绿的竹林。河风簌簌吹动,他衣襟在风中猎猎,直到水天相接,看不到那片竹林才转身进舱。
师公端坐案后,此时已不复花子衣着,穿一件灰白长衫,花白头发束在脑后,一张国字脸,剑眉飞鬓甚是威严。迟泰心道:“这才是师公真面目么?”
他与师公并不稔熟且师公形象不似往日猥琐模样,便有些怯怯,垂手立在舱内。看他拘束师公道:“过来坐吧。”迟泰听说方才坐下。
“你这是第一次出远门吧?”迟泰点头道:“是。”其实这不仅是他第一次出远门,甚而可以算作是第一次出门,自四五岁上随父母到姚府做工以来从未离开过金叶。
师公道:“此次咱们溯舟北上沿途倒有好些景致你可以瞻览一番。”迟泰想来师公带自己出门拜师学艺途中定当着意叮嘱些侍师规矩江湖礼节,是以正襟危坐打叠起精神凝神聆听,却不料对于江湖之事师公只字不提,只说些名山胜迹,雄关险隘,但在师公说来皆历历在目,迟泰听了仿佛置身巨峦山涛之中、雄关漫道之前,再目遇层林尽染、江澄似练顿觉心胸开阔,极目远眺直忍不住想要望着远山长啸一气。
中午时分舟子将船在岸边树荫里泊下,在后稍一边生火准备饭食,一边向内道:“两位客官再过一刻咱们就出了玉带河到了悠江,不好泊船,粗茶淡饭两位对付用些,咱们再启程。”师公道:“你自安排便了。”迟泰起身转到后稍对舟子道:“你摇了这半日橹也该乏了,你去歇歇力气,午饭我来料理。”说着从舟子手中接过锅铲自己动手,舟子一看顺手顺脚显然是做惯了饭的架势,便不争执。
迟泰用心调理了三个小菜端到舱内,叫了舟子同食。做菜期间闻到味香异常舟子便去看了两三回,此时更是大加称赞。
吃过饭舟子自去收拾,师公和迟泰在舱内喝茶歇息。师公对迟泰道:“你的菜是烧的不错!但男儿汉应志在千里,一天天的围着炉灶怎么使得?”迟泰被说得大窘,红了面皮。拿话掩饰道:“师公,我已经十六了,以我现在的年纪学武会不会有些迟了?姚少爷七岁时便已经在春雨楼学艺了。”师公啜了一口茶道:“迟或不迟既要看你心性又要看授业老师本领;如果是顽石学的迟跟早差别不大;就算是璞玉到了歪把式的手里也难镂刻出珍品。那春雨楼不过是紫薇阁外八楼而已,又有几个匠人能教弟子?”言语间甚是不屑。
被数落迟泰心中不是滋味,只低着头喝茶,师公怕他失了信心是以转圜道:“本朝太祖皇帝到了三十岁上才拜在白石仙翁门下,艺成下山不但自己江湖中闯出不菲名声,而且开疆扩土仅区区两百年便富有我大夏如此大好河山,可见学艺并不是少年专长。”
迟泰听闻太祖皇帝立国用了两百年时间,便问:“太祖皇帝活了两百多岁吗?”师公道:“太祖皇帝寿龄三百七十三岁。”看迟泰一脸惊愕又道:“你不必惊异,修真之人得道成仙者未曾听闻,但活个几百年那平常得很。”
也无怪乎迟泰讶然,他自小便厮混在姚府佣人堆里,只道自己以后也是子承父业在姚府做一个称职的厨子又哪里知道除了金叶的姚府,外面还有一片广阔的江湖,一个修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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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溯扬舟指点江山[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