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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底牌[2/2页]

大明枭相 吉檀迦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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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这件事务必要给我个交代!不然,闹到族老那里,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虽然是高邦媛一个人偷跑出去,但古代就是如此,一人犯错,全家都要受拖累。虽然只是捕风捉影的一件事,但传扬开来,就会变得愈发不堪。
      人们从来不真正渴望真相,在面对那些不合口味的事实,他们会充耳不闻。凡是能向他们提供幻觉的,都可以很容易成为他们的主人。
      一旦有事,高府不管出没出嫁的女子,必定都要背上“不贤不良无淑无德”的名声。
      这也是马嬷嬷自作主张要公开这件事时,大夫人恼羞成怒,当众打人的原因。
      高礼也开始破罐子破摔,“我没有什么可交代的,要说解决办法,就一条,敲定他俩的婚事,让邦媛早些嫁出去,封住那群下人的嘴巴!”
      “你……你休想!”
      大夫人气得直翻白眼,她不可能接受让邦媛早嫁出去的条件,缓了好一阵,平复了心情,才冷冷道:“礼弟既然不愿罚你女儿,这件事,恐怕只能请全族族老过来审议了!礼弟不怕丢人,嫂子我自然也不怕出这个丑!”
      高礼面皮狂颤。
      真闹到族老那里,邦媛这一辈子也就毁了,嫁人是不可能的,送进尼姑庵关一辈子都是运气好,若大房那边串通那些老不死的,直接将邦媛浸猪笼也是有可能的。
      这无疑是彻底撕破面皮了。
      “你……你敢!”高礼低声嘶吼着。
      “我怎么不敢?”
      “你确实不敢。”于可远冷笑一声,“高小姐去东阿,我与她皆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并未有丝毫失礼之事。”
      “呵呵呵……”大夫人冷笑连连,“你这登徒子的话,也会有人信?笑话!今天,我不仅要定高邦媛的罪,你也甭想跑了,肆意殴打高府下人,敲诈勒索,更是引诱未出阁的女子,这桩桩件件,你一个也逃不掉!!”
      索性是和西苑彻底闹掰了,大夫人愈发狠厉起来。
      “我的话确实不足信。”于可远笑笑,望着俞占鳌,“但他的话,总该有人会信。”
      大夫人拧眉道:“管他什么身份,到了县衙,也得去掉半条命!”
      “是吗?”俞占鳌的声音虽不大,却透着恐怖,杀机放将出来,仿佛整个屋子都冷了几分,“但不知县衙会以怎样的名头,治我的罪?”
      “自然是治你胡乱作证的罪!”大夫人怒瞪着俞占鳌,似乎想从声音上盖过他发出的气势。
      “怎样胡乱作证?”俞占鳌踱到大夫人身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声音透着狠辣,“难道不是你们府上的下人先动手?难道不是你们为虎作伥?难道说,你认定了于公子和高小姐之间有龌龊事,所以,旁人作证没有,就是伪证?”
      不等大夫人回话,于可远朝着高礼远远一揖,“伯父,大夫人现在说的话,您一定要记牢,将来都有可能成为呈堂证供。”
      状况变得十分复杂,高礼有些不明所以,但看于可远和俞占鳌这番得理不饶人的架势,虽然不知他们有什么理,却也故作淡定道:“好。”
      “可笑!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两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牙都没长齐,竟敢威胁起我来了!”大夫人声音透着不屑。
      俞占鳌冷冷一瞥,从怀中掏出两件东西,往案上一扔,接着道:
      “依大明律,凡遇现任官员,若有不敬者,不论男女,皆杖二十,流放一百里。”
      “这是我的千户掌印,大夫人定要仔细看好,待到了县衙,知县大人问起来,可别说本官不曾提示。”
      大夫人脸色都吓得惨白。
      大明朝虽然是文官压制武官,低品级的文官可以对高品级的武官呼来喝去,劈头盖脸地训斥,而武官连大气都不敢出,甚至可以当众扒武官裤子打屁股。
      但这也仅仅是对文官而言。
      对寻常百姓来说,不论文官武官,那都是天上的存在。
      更何况,俞占鳌这个千户掌印,还是统兵七百人以上的上千户所掌印,是明朝正五品武官官职。
      “这,这不可能……”大夫人有些惊慌。
      然而,高礼的一番话彻底将大夫人拉入了深渊。
      只见高礼走到案前,并未多看几眼千户掌印,而是望向了那张红帖,想要拿在手里仔细瞧瞧,却又担心举止有失,冲撞了红帖的主人。
      “俞公子……俞,您可否告知,您姓氏中的俞字怎样写?”高礼谨慎地问道。
      “您既是可远的伯父,便也是我的伯父,无需这样客套。”俞占鳌先扶住高礼那颤抖的双手,然后笑着回道:“是‘辞俞卑,礼俞尊的俞,我本不姓俞,因在军中建过寸功,蒙将军和大人赏识,才被赐了俞姓。”
      “您果然是平蛮将军的属下!这张红帖,我没有看错!”
      高礼连忙将手抽出,跪倒在地,大声参拜:“鄙人高礼,拜见俞大人!”
      “快!”
      俞占鳌忙给于可远使了一个眼色,二人一同将高礼搀扶起来。
      于可远又跪在俞占鳌身前,道:“伯父,俞大哥有职务在身,不宜向您回礼,我来替俞大哥回礼吧。”
      说完,便朝着高礼回了一礼。
      “哎,这,这可如何使得!”高礼急得手足无措,连忙将于可远搀扶起来。
      这时,大夫人整个人都看傻眼了。
      什么于将军,什么于大人,什么职务,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我怎么愈发看不懂了?
      难道说……于可远是个极有身份之人,他的家里人,在朝廷担任重要官职?
      但这不应该啊,于家的祖宗十八代,她早就打听透了。
      她压根没有听明白,高礼所言的“俞”,并非她所想的“于”。
      仔细琢磨了一边这三人刚刚的对话,大夫人终于捕捉到了重点,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溜圆,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结结巴巴地道:“平……平蛮将军俞大猷?您……您是俞将军麾下的千户?”
      俞占鳌压根不想搭理这个女人。
      于可远却不得不趁势追击。
      真要将这女人送进官府,确实可以解恨,但高府的大小事务皆由她料理,她出事了,偌大的家产谁来打理?就算于可远看重这份高府家业,想要高邦媛接棒,但权力的交接也要有个过程。况且还有那么多支持大房的族老,这件事绝不是一蹴而就的。
      所以,这个时候大夫人还不能倒。
      不仅不能倒,还得好好安抚一下。
      于可远走到大夫人面前,将她搀扶到凳子上,“大夫人请坐。”
      “不,不敢……”大夫人有些畏惧,又有些脸红,局促不安地站在那。
      “哎。”于可远轻叹一声,语气柔和,“大夫人现在明白,我和高小姐真的无事发生了?”
      大夫人缄默不语。
      “其实,这件事不仅有俞大哥可以作证,来邹平的,还有好几个俞家亲兵,都能为高小姐作证。不仅如此,连平蛮将军之子俞咨皋,那位正四品的指挥佥事大人,也是清楚的,不然也不会将身份红帖带过来,就是怕您老误会。”
      这一番话,大夫人几乎是左耳进右耳出,脑袋嗡嗡作响,不能思考,但还是捕捉到了最重要的几个字:平蛮将军之子、指挥佥事。
      指挥佥事可不是武官官职,而是正正经经的文官,是真正大权在握的官职。
      至于平蛮将军之子……
      这个身份就更压人了,像是一座泰山压在大夫人头顶,让她喘息不能。
      “民……民女知罪,还望大人海涵!”大夫人连忙跪倒在地,向俞占鳌又磕了好几个响头。
      俞占鳌淡淡道:“饶不饶,我说了有什么用?可远,这件事就交给你吧。”
      大夫人不由望向于可远,眼神中不仅有乞求,还有不甘和屈辱。
      于可远复问:“大夫人现在仍觉得,我和高小姐之间发生过了什么?”
      大夫人将头埋低,“都是那群下人乱嚼舌根子,有俞大人作保,当然什么事都没发生。”
      于可远轻叹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他不愿意过早暴露出俞咨皋这张底牌,以势压人来完成自己的目的。若非马嬷嬷将高邦媛去东阿县这件事捅出来,也不会导致后面的情况发生,东西苑还能维持住体面,自己也能韬光养晦。
      现在结果也不算坏,只是今后打开天窗说亮话,这必然导致东苑将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层层防范,将来帮助高邦媛争夺家产,恐怕要难上许多。
      但最关键的目的,转移户籍,大体是稳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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