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居 h小说 承志,不要
许诺再次从恶梦中醒来,无数次,她梦到拓承志放开手的那个眼神,那么淡然、从容,甚至带着几丝开心,她的心却总是揪得好疼好疼。他怎么可以就那么放开她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她绝不松手。
许诺咽了咽干焦的喉咙,好难受,她怎么了
渐渐清醒的眼睛环顾四周,简单的家俱、单调的布局,这难道
许诺偏头外望,房间内没人,房外也听不到一点动静。
承志不在吗
许诺忆起昨晚淋着雨、吹着风守在承志家门外,百感交集,他终究是不舍的,不舍她受苦、不舍她难过。
许诺动动四肢,想起身,才发现全身酸疼,像被车子辗过一般,好疼。这是怎么了四肢无力、周身痛疼,头还有点晕乎,莫不成她发烧了
许诺摸自己的额头,还好,没有烫得吓人。收回手,却碰到身上的衣服,陌生的布料让她心头一跳,掀被一看,她原来的衣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纯白的男士t恤,t恤下。
脑中突然跃入的念头让她禁不住悄悄红了脸,是他替她换的衣服吗一想到他看到她的裸`体,脸红得更厉害,心扑通扑通地飞快跳动,承志,你想我了吗
许诺用力起身下床,慢慢走出房间。
这是一个不不小的三居室,房间与房间之间有走道连接,她穿过走道,来到客厅。诺的客厅空荡荡,没几件家俱,只有一个长长的沙布横在客厅中间,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台液晶电视。
许诺慢慢打量,承志出事后一直生活在这吗他行动不便,这样独居岂不是非常不方便如果,他遇到什么麻烦,该找谁来帮忙呢她一边打量一边担忧着。
许诺看到客厅另个方向还有一间房间,房门紧闭。许诺走过去,慢慢打开锁,推开门。
一个微佝偻的背影坐在书桌前,正在用电脑。
承志,她以为很容易就会脱口而出的名字,此刻却变得如此艰难。
她只是咬着唇,注视着他的背影,眼神慢慢移向他的腿,心开始痛。叫她如何止得住心疼他一定受了很多苦,是她无法想象的,只为这一点她的心就痛得直流血。
他没回头,只是敲击键盘的手停了下来。
许诺努力挤出微笑,轻轻唤了声,“承志。”
他的背微微僵直,虽然动作很细小,她却清楚地看在眼里,他没再否认自己的身份。
“承志。”她又唤一声,慢慢走向他。
他背着她,突然开口:“你可以走了。”
许诺心里刚燃起的希望像冬天里的一把火被骤然扑了一堆雪,灭了。他还是要赶她走。
许诺慢慢握紧拳、挺直背,保持微笑,“承志,我们谈谈,我有好多。”
他手一摆,打断她的话,“没空。”
冷淡、疏离的拒绝让人最灰心,她不会轻易放弃,“你真忍心连面也不让我见就赶我走”
他的背轻轻颤了一下,双肩绷紧。
许诺在心里轻笑,经历过生死的人,还有什么害怕的至少,她不怕面对,只怕再无机会相见,再不能告诉他,她他。
承志发出冷笑,“你真要看我劝你现在就离开,否则你的回忆会毁得更快。”
许诺心头一惊,隐隐明白,嘴上仍说,“我不怕。”
承志慢慢旋转椅子,面对她。
许诺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当她看到承志脸上那道吓人的伤疤,还是露出了惊愕表情。那道疤像条虫一直从额中延伸到左颧骨,眼角受影响耷拉着,显得眼睛一一小,不对称。
拓承志看到她错愕的表情,却笑了。怕了吧后悔了吗笑容背后却难掩冰冷的痛,早知道她会怕,亲眼看到却仍是让他的心如此难受。早点了结,早点解脱,就这样吧。
许诺收起最初的惊愕,慢慢露出微笑,“就因为这,你要躲开我”
拓承志脸上闪过一丝不解,她还笑得出来
许诺向他走去,拓承志脸上立即流露几份抗拒。许诺在他面前站定,微笑不变,“如果你以为我会怕,要不要让我也看一下你受伤的腿”说完,手伸向他的腿。
拓承志急忙挥开她的手,生气地瞪着她,“别碰我。”
许诺收回微微震麻的手,手上的疼远比不上他这句话来得伤人,她的碰触让他那么厌恶。手指轻颤,心却深,她该如何留在他身边
许诺深吸口气,缓缓地说:“我找了你好久,还以为你”眼眶泛红,声音哽咽,她不得不停顿一下,“我曾告诉自己,只要能让我找到你,一定要告诉你,我有多后悔有句话没早对你说”
拓承志急躁地打断她的话,“闭嘴。”
许诺却笑了,笑得很凄美,“我你。”
拓承志猛然转身,重重一拳砸在桌上,“滚。”那拳似用尽他全身力气,双肩都被震得不停抖。
许诺却未停,继续说:“这句话应该在我们从巴黎回来那天就说,只是我没料到,你先说的却是分手。”
泪在眼眶里不停打转,当时心碎的感觉到如今仍那么深刻,如果当初她先开口,是否,他的这句分手就不会再有。在以为真的失去他的日子,这是她最后悔的事,明明得心口发烫,却要装得若无其事、若即若离,失去了才知道,只在当下,错过惟有悔恨。她不想再言不由衷,就是,即使他变成今天这副模样,他在她心里,仍是最帅最会体贴人的男人。
拓承志突然躁地从椅子上下来,腿脚不稳地站在她面前,指着她声地吼着:“那时候我提分手,是我厌了,我讨厌在一个女人身上恋这么久。我拓承志要的女人绝对要对我有帮助,你有什么”
许诺握住他愤怒的手,“我只有这颗心,想对你好的心。”
拓承志脸上青红皂白,急急甩开她的手,一脸嫌弃,“有屁用。”
许诺轻轻摇头,“承志,你赶不走我的,除非”她停住,望着他。
拓承志瞪着她,一脸怒气。
“除非我死。”
拓承志脸上瞬间复杂难明,最后只好继续用愤怒掩藏所有复杂。
许诺退后半步,“没人能预料明天是不是最后一天,我只想剩下的日子有你陪。”说完,她轻轻转身,走出房间。
拓承志紧拽双拳,瞪着她离去的身影,表情纠结、痛苦。他该更狠心把她扔出去,而他却只是呆立原地看她转身离开。
许诺一步出房间,眼里的泪就不听话的掉下来。她一边走一边抹去脸上的泪,在他面前,她要假装坚强、假装不受伤,可一转身,鼻子就禁不住酸酸的,所有的泪犹如蓄满水的池子拼命往外溢,越想止住泪,越是落得快。
承志的愤怒全来自内心的自卑,受伤的腿、半毁面容,如果放在她身上,她也会躁。现在,只有她能融化他冰冷的心,无论如何,她一定会让他重新找回自信,找回她的能力。
许诺一回到房间,就翻出手机给白浩龙打了个电话。
白浩龙听她找到拓承志,却没有意外,许诺倒意外了。
“浩龙,你早知道承志在这”
白浩龙沉默半晌才说道:“小诺,对不起,我真不忍心再瞒你,才叫你去法国的。”
许诺一听就急了,“你早知道为什么瞒着我你你知道我那么想他,那么”她委屈地再度哽咽。如果她能早点找到承志,也许他心上的伤就不会这么深,现在不会变成这样。
白浩龙一听许诺要哭了,赶紧安慰,“小诺,你听我说,我也是逼不得已。”
“不管你有什么理由,统统告诉我,不许再有隐瞒。”她要知道承志出事后发生的一切,再也不想被人当个傻瓜。
白浩龙只好将一切如实说出。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是很玄的东西,不要问我什么时候更新,每次承诺又做不到,你们失望,我也累。
能写,就会多写。
48、真相
许诺与白浩龙用手机视频通话。她以为白浩龙早知道拓承志的下落已经是很意外,未料还有更意外的。
白浩龙在画面上又愧疚又心疼,许诺顾不上他的心情,只想知道真相,可越听越让她心酸。
原来,当初救拓承志的人正是白浩龙。
那日,许诺被白浩龙救上来之后,激动地要报警抓白忆龄,最后体力不支晕倒。白浩龙派人继续搜救拓承志,自己则送许诺去医院。
就在许诺在医院救治时,白浩龙的手下报告拓承志找到。白浩龙看许诺还在昏迷,知道她醒来肯定要见拓承志,立即赶到山边。
白浩龙一看到救上来的满身是血的拓承志,心里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当时,拓承志已经奄奄一息,急救人员紧急理后,终于有点气息。拓承志一送到医院,就做了场手术。
白浩龙一边在医院盯着两人的状况,一边想给忆龄办出国手续,想送她到在国外的父母身边。忆龄闯了这么的祸,只能暂时避一避,等两人气消后再说。
拓承志在急救的时候,许诺醒了,一醒就嚷着要见拓承志。可是,当时拓承志情况很危急,医生都说随时有生命危险,白浩龙担心许诺受刺激,暂时瞒着她,说未找到人。
经过两天两夜的救治,拓承志终于捡回一条命,当医生将拓承志的情况告诉白浩龙,他震惊了。拓承志掉落山崖,一条腿正砸在巨石上,又因伤口曝露过久,造成组织坏死,必须截肢。他的肋骨也因撞击断了好几根,整副身体像败絮破败不堪,脸上留下长长的伤疤。白浩龙看着躺在重病监护室的拓承志,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许诺
拓承志清醒后,第一件事就要见白浩龙。
拓承志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给你妹找个律师。”
白浩龙知道拓承志不会原谅忆龄,他可以原谅她对自己做的事,却不能原谅她对许诺的那些残忍。拓承志可以为许诺死,绝对也不会放过任何伤害许诺的人。
白浩龙看着拓承志虽然虚弱无力,眼中的愤恨却毫不减弱,知道忆龄麻烦了。
白浩龙告诉拓承志,许诺无碍,让他好好养伤,其他的事等好了再说。当拓承志发现自己的一条腿没了,整个人顷刻怒发狂,所有上前劝慰的人都被他伤到,最后护士不得不用麻醉剂让他冷静下来。
拓承志再醒来就绝食,无论白浩龙怎么劝,他都无反应,眼中只有仇恨。然而,白浩龙说要找许诺来,拓承志开口了,“别告诉她。”白浩龙不解,拓承志拼了命救回许诺,却不肯告诉她。
白浩龙告诉拓承志,许诺天天都见他,拓承志却只冷冷回应,“白浩龙,我们做个交易。”
拓承志无比镇定地说出他的条件:“你答应我两件事,我可以不再追究。第一,绝不能把我的情况透露给许诺半个字,只告诉她没找我。”白浩龙呆怔住,毫无反应。拓承志继续说出第二个条件:“将利豪10股份转入许诺名下,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别让她知道。”这是白忆龄原来答应他的条件,他可以放过白忆龄,却不会让许诺吃亏。
白浩龙二话没说就答应了第二个条件,但对于隐瞒许诺,他怕自己瞒不过。
拓承志威胁白浩龙,如果他做不到,白忆龄等着将牢底坐穿。
白浩龙知道拓承志说得出,做得到,也明白他这么做全是为了许诺,骄傲如他不可能以残缺的身体面对许诺。
白浩龙最后与拓承志达成协议,将拓承志送到外法国治疗,并买通国内医院的医生,将拓承志急救的信息全封存。许诺一直被关在病房里,根本不知道他们私下达成的协议,只想着早点康复出去找拓承志。
在白浩龙的安排下,许诺看到装疯的白忆龄,许诺一看到白忆龄可怜的模样心就软了,而且拓承志一直未找到,她心里也放不下别的事,不想再纠结报复的事。白浩龙随后将白忆龄送到父母身边,让他们严加看管,不许她再回国。
拓承志花了三个月时间才能自己拄拐杖下床,可每当他看到一边空荡荡的裤腿,他又自自弃,不和人说话,不让人靠近,甚至将所有能看到的镜子都打破,只为不要看到自己丑陋的脸。
白浩龙每次借口公差去看拓承志,告诉他许诺的近况,他都只是一言不发,白浩龙知道他心里牵挂许诺,只有听到许诺的名字,他的戾才稍稍减弱。
白浩龙费尽心思为拓承志安排心理医生,让他安假肢,接受理疗。拓承志一开始只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直到有一天他拒绝护士帮忙,自己上厕所,结果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满身污垢的被护士发现。当时的他,想死的心都有了,白浩龙则趁机激他,他是不是想一辈子被人搀着上厕所
拓承志这才同意装假肢,又花了三个月,他才能像正常人行走。白浩龙看到拓承志终于站起来,劝他去找许诺,拓承志说绝不可能。白浩龙无论如何劝说,拓承志毫不为动,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许诺的同情,他情愿带着思念永远孤独下去。
拓承志在白浩龙的帮助下,在法国安定下来,与白浩龙联手组了个基金公司,白浩龙在明,他在暗。
好几次,白浩龙看到许诺削瘦的眼窝,都忍不住想告诉她真相,可拓承志凌厉的眼神让他又收住口。如果换作自己,他可能也不会让许诺知道,男人若在深的女人失去主动,这比杀了他更痛苦。
拓承志一直用白浩龙的身份给许诺转账,基金公司的盈利都有许诺的一部分,白浩龙对此毫无异议,他为自己瞒着许诺深感愧疚。
直到许诺数次相亲后,终于想安定下来时,白浩龙内心的挣扎再也无法沉默,他答应过拓承志,不告诉许诺,但他无法看着两人倍受煎熬而装不知。他劝许诺去法国,如果他们有缘,自然会相见,如果没缘,他也算尽力了。
幸好,许诺的坚持给两人再一次机会。
当拓承志昨晚质问白浩龙,是不是他违背承诺白浩龙坦言,他什么都没说,但该来的怎么躲都没用,许诺如果没遇见他,回来就打算结婚。偏偏,注定要遇见的,迟早会重逢。白浩龙诚恳地劝拓承志,别为些无谓的自尊失去最珍贵的东西。
拓承志虽恼,却也无可奈何地摔上电话。
重逢又如何,长痛不如短痛,他绝不能心软。
许诺听白浩龙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由最初的震惊渐渐变为平静,承志心里的芥蒂非一时半回能解开的。许诺埋怨白浩龙欺瞒自己,白浩龙说自己情非得已。许诺不管,从现在开始,他必须与自己保持同一站线,一起帮助承志重新找回自己。
白浩龙担心许诺,怕她会被拓承志的冷漠伤害,许诺却释然一笑,没有什么能比重遇承志让她幸福,他封闭疏离,她就死缠烂打,寸步不离,如果连生死也分不开他们,还有什么能吓倒她
白浩龙看许诺说得如此坚决,知道她已经想得很清楚,明白再劝也无用,只叮咛她有什么困难一定告诉自己。许诺答应,最后对白浩龙说,“永远都不要让我再见到白忆龄,不然我会将承志所受的苦全让她尝一遍。”这是许诺说过最狠的话,白忆龄,幸好承志活着,否则你疯了也抵不消你犯的过。
白浩龙担心地轻唤,“许诺”。许诺却不再作声,取消通话。
许诺没那么伟,只要一想到承志现在的痛,她就无法按下心中的恨,不管白忆龄如何补偿都无法还承志一个体全的身体和正常的心理。
现在,只有通过她的努力,让承志重新找回自信,真正站起来。
许诺打开门,走出房间。拓承志仍躲在书房,不肯见她。许诺给酒店打电话,让人将她的行李送过来。许诺决定从现在开始,绝不离开拓承志半步,他去哪,她就去哪。既然他默默替她作了这么多决定,她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来他,总之,她绝不许他再逃避。
拓承志听到门铃声,看到酒店的服务生将许诺行李送过来,发雷霆要轰人走。许诺淡定地将房款交给服务生,还特意给了不少小费,然后微笑道歉,艺术家被打扰都是这样的,别介意。服务生讪讪地离开,临走时不忘提醒许诺,有麻烦一定要报警。
许诺莞尔一笑,她搞得掂。
拓承志看两人当自己不存在般,气得开始乱扔东西。许诺瞥他一眼,拖着行李进卧室,关门前回头一笑,“明天我再帮你买张床,今天委屈你睡沙发。”说完,关门进屋。
听到拓承志在门外吼叫,许诺脸上慢慢敛去笑,承志,我只想让你知道,在我眼中,你永远都是那个霸道的拓承志。
许诺与拓承志的新同居生活正式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新同居生活~~~很期待地有木有
49、对抗
昨晚是许诺与拓承志失联这么久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晚,虽然前途仍有许多困难与未明,一想到承志就在隔壁房间,心比任何时候都安定。能在一起多好是啊,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好,在一起,就要好好珍惜。承志,你一定也会明白。
清晨,许诺早早起床,站在宁静的客厅里,盯着承志的房间门口好久好久,心里被莫名的甜蜜填满。在这扇门之后,有她心心所念的人,感觉很近,又好像很远,但一直在心里,从未离开。
许诺双手合十贴在嘴边,深深吸了口气,现在首要任务就是要重建承志的信心。
男人的尊严与骄傲是最复杂的情绪,即不能让他感觉被同情,也不能让他被冷落,这个度一定要拿捏得当。
许诺思忖片刻,终于露出微笑,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当承志走出房间,就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他皱紧眉慢慢走向客厅。许诺坐在餐桌边正在享用早餐,一看到他出现,微笑地招他过去,“早安。”
拓承志却立在客厅与卧室之间的过道,一动不动,满脸不悦。
许诺揭开桌上另一份早餐的盖子,煎鸡蛋加三明治配牛奶,与她的一样。拓承志仍是一言不发,只瞪着她脸上的微笑。
许诺看他仍不反应,将盖子放在旁边,一边继续用餐一边笑说:“冰箱里存货虽然多,但多数都是垃圾食品,我只能做这些。一会,等我去采购些真正能吃的东西。”许诺不用看他,也知道他眉间的皱纹快陷到骨头里,轻轻在心里低笑,她是要照顾他,却不是要与他一起过不正常的生活。对吃如此不挑剔,代表他在轻贱自己的身体,就跟他的骄傲一样,已被他踩在脚下。
拓承志冷冷道:“没人留你。”
许诺嘴角微翘,言下之意就是她受不了可以自己离开,可惜她的逻辑偏偏是,受不了就得改,改到能接受为止。承志啊承志,你咋还是不明白,离开你是唯一不可能的事,其它,一切皆有可能。
许诺一边想一边笑,“对啊,是我自己要留下的,你无需担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也包括你。许诺灌下一口牛奶,为何今天胃口如此好真不错。
拓承志看许诺根本不理会他的怒气,反而一脸悠然,这让他更生气。
拓承志重哼一声,转身走向洗手间,砰一下重重关上门。
许诺一手拿着叉子,一手托着下巴,貌似今天腿脚比昨天灵活了点。难道怒气也会刺激肾上腺素,激发人的潜力不错,下次可以再试试。
拓承志洗漱完毕,在冰箱拿了些饼干与牛奶就进房,再次将许诺隔在门外。
许诺也不生气,吃完早餐后,将他的那一份早餐放进冰箱,开始进行她的改造计划。
承志刻意躲避许诺,关在房间半天都不出来,许诺也不打扰他,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反正他再逃也不可能不出来上厕所,他住的那间是客房,没有单独的洗手间,许诺算准他总是要出来。
中午,当承志慢慢打开房间走出来,许诺正在厨房研究,看来得好好采购一整套厨具才能在家开火。
许诺看着承志走进洗手间。当门上合上那瞬间,许诺嘴角神秘地笑了,在心里默数,一、二还没数到三,就听到一声巨响,接着就是哗啦啦玻璃坠地的声音,许诺挑挑眉,果然不出所料。
许诺继续埋头研究厨房。
不到三分钟,就听到洗手间的门被重重摔在墙上,跟着拓承志的怒吼,“谁准你这样做”
许诺靠在流理台边,静待拓承志出现。
拓承志犹如一头愤怒的狮子,满脸通红,露的青筋令额边那道伤疤更狰狞,许诺看到这,心里才有一点点小内疚,看来真把他气得不轻。
拓承志紧握双拳怒视她,“你竟敢”
许诺一脸无辜地瞪着一双眼,“怎么了什么事惹你这么生气”
拓承志一边气得喘气一边粗地指责,“谁让你安镜子”
许诺继续眨巴眨巴眼,“镜子怎么了我还正想问你呢为什么家里都没镜子,我早上洗脸还找了半天,不过,你没给我机会问,一早上都关在房间里,我只好先斩后奏。”
“不许用镜子。”拓承志别过脸,试图平怒气。
许诺一边疑惑地问为何,一边走向他。
拓承志看她靠近,连忙退后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许诺站在离他一手远的距离,“为什么不能用镜子。”
“我说不许就不许,这是我家。”
这话可真霸道,可惜不能如你愿。许诺咬着唇假装思考了几秒,“女人怎么可以没镜子”然后像想到什么,冲他甜甜一笑,“除非以后我化了妆你当我的镜子。”
拓承志看她不怕反而更多要求,不假思索一口回绝。
许诺无奈地摊摊手,“那我要镜子。”
拓承志不耐烦了,怒吼着,“不许,不许,统统不许。”说完,急急地走向他的房间。
许诺瞪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平时他走得慢,看不出双腿的区别,现在因生气走得急,由上下颠簸的双肩,可分明看出双腿的不协调。许诺看着看着,眼神慢慢暗沉,这也是你介意的一面吧。
就在拓承志打开门在进房间前,许诺缓缓说:“卧室也安了一面镜子。”
拓承志猛然转过身,转得急,身体差点未站稳。
许诺注视着他射过来的凛冽目光,轻笑着走向自己房间,然后当着他的面打开门,一面巨的镜子赫然就在正对着门的墙上。许诺甚至能清楚看到镜中拓承志的倒影,只见他狂怒地蹒跚着冲过来,呼一声掠过她身边,起门边的衣架狠狠砸向墙上的镜子。
许诺惊呼着双手护在脸前,他就那样毫不留情地当着她的面把镜子砸了
拓承志瞪着满地的玻璃渣,恶狠狠地转过身,再次警告她,“别再让我在这个家看到镜子。”说完,将手中的衣架扔在地上,气愤地向外走。
许诺望着满室狼藉,没有崩溃、没有愤怒、甚至没转身,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不是怕镜子,是怕面对自己。”
拓承志的脚步停了两秒,继续离开,砰,再次隔绝。
她与他之间,重逢以来,总是以砰砰碰碰的声音开始与结束,代表她的坚持与他的抗拒。
承志,你固执,我执着,总有一个人得退让。如果能让你重新活得像个人,再多的对抗,我也乐意奉陪到底。
第二天,许诺又叫人来安新镜子。
拓承志发现,继续砸,许诺让他砸,甚至当着他的面继续打电话订货。
拓承志气得跳脚,却也拿许诺没办法,她根本不在乎钱。反反复复,卖镜子的人都怕给许诺送货了,许诺劝说无事,家里有个老顽固。
拓承志打电话向白浩龙投诉,白浩龙却说,许诺的个性他应该比谁都清楚,她要做的事,没人拦得了。
拓承志又气又急,却无计可施,只能乱发脾气。
许诺却毫不受扰,自顾自地照自己的想法生活。
除了镜子,许诺又给家里添了很多必需品,还趁拓承志洗澡时,偷偷把他的钥匙拿去配了一套。这样,她可以随时出去采购。
许诺完全把这当自己家一样,将原来单调冰冷的房间装扮得很温馨,弥漫着家的温馨。
拓承志看无论自己如此吼许诺,完全无法影响她,深感受挫,只能每天呆在房间里生闷气。
他原以为许诺心疼他身上的缺憾,会小心翼翼地迁就,却未料她根本不把他当个特殊需要照顾的人,偶尔还使唤他帮拿东西。虽然拓承志每次都摆张臭脸,但偶尔还是会搭个手。
拓承志越来越迷惑,许诺到底在想什么
许诺在想什么很简单,就是和承志开心地生活在一起。
许诺其实时刻关注着承志,仔细在房间里研究如何布置可以更方便他的活动,却要做得隐蔽。她不想的他当特殊的人,但有些东西不能放太高,尽量不要在屋里设坎,就算有也要作成斜坡,东西也尽量不要放在过道防止绊倒。
她不强求他与她共餐,却每天为他准备一份食物。最开始,他总是故意不领情,把她做的食物晾一边,吃别的东西。后来,他会把她准备的食物拿到房里。许诺回来时,看到盘子里的残羹,开心地笑了。
拓承志每天躲在房里忙自己的盘,许诺除了布置家居,也没闲着。她每天与白浩龙视频通话,让他教自己承志正在做的事。白浩龙知道她的目的,将来帮承志的忙,却担心承志这样对她,让她受委屈了。
许诺说自己很好,承志已经有点改变,虽然过程很缓慢,但她有信心,一定会让他真正走出伤腿的阴影。
这天早晨,许诺用完早餐,打算出去买些日用品,随便买束花。客厅已经布置得差不多,如果再摆一束艳丽的鲜花,一点会很动人。
许诺对镜再次审次自己的妆容,淡雅清爽,满意地点点头。她将挽起的头发轻轻放下,慢慢梳顺,然后将直发全拂到背后,乌黑亮丽的发自然垂落,在清晨的阳光下微微发亮。
许诺拿起淡香水在双腕轻喷,然后在耳后抹了几下,最后用无名指点了点香水在胸前轻划几下。
当她抬起头望向镜中的自己,突然瞟到镜角有个黑影,她假装检查自己的裙子,垂下眼斜望那黑影。
镜中的人影竟然是承志。
许诺的心又惊又喜,刹那的欣悦充溢着整个心房,她小心地偷瞄镜中的他。
承志身体前倾,半个脑袋透过半掩的门向里探望,眼神如此专注、如此贪婪,身影又不敢太靠近,深怕她发现。
许诺也贪婪地盯着他的倒影,目光慢慢掠过他额前那道疤痕、每次看到这道疤,她的心总会隐隐作痛,但她藏得很好,从不让他发现。此刻,她透过镜子,可以仔细慢慢地掠过这道让承志难以面对的伤痕,如果目光能平该多好。她慢慢移转目光,与他的目光在镜中接触。
幸好,从承志那个角度,他看不到镜中的自己,当然也不会发现许诺正透过镜子在注视他。
正因为他以为许诺看不到,眼神才会如此毫无遮掩,带着浓浓的怜、深深的依恋,一眨不眨,似舍不得漏掉她每一个小细节,一点一点小心印在脑海里,收藏在心里,仿佛只要这样偷偷地凝望就足够一生伫立。
承志,你是我的,像我你一般,深深地、执着地着。承志,别再被你心里那个胆小鬼吓倒,好好看看我,我的心里全是你,全是你啊
许诺的目光慢慢往下移,看他前倾的身体,只用那条正常的腿支持着整个身体,另一条腿斜伸向身侧。这样的姿势一定令他很难受,她能看出他支撑整个身体的腿微微颤抖。
许诺心里一酸,双眼紧闭,不忍再看。心里五味齐俱,一边心疼他的痛,一边开心他并不如表面那样冷漠。许诺低着头,慢慢睁开眼,一颗晶莹的泪悄悄垂落,许诺急忙深吸口气,假装拂开垂下的发,抹去眼角的泪。
她不能哭,不能,只要承志心里有她,再多的冷漠与凶恶都只是他伪装的强悍,她会用将他坚硬的外壳一一刺破。
只为这伫立,受再多的苦,她也甘之若饴,因为,幸福终会来临。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50
湿身
许诺住进拓承志家里已经半个月,他对她始终没好脸色,许诺也不介意,自顾自地完全将自己当主人一般过日子。
每天早上,许诺起床后,会准备两份早餐,拓承志仍是不与她一起共进早餐。许诺也不强求,边吃早餐,边浏览报纸,早餐后,她会出门采购。刚搬进来时,许诺发现拓承志除非万不得已,绝不出门,基本生活用品都是让人送货上门,一采购都是半个月的量,然后全屯在冰箱里。她看着冰箱里已经不新鲜的食物,摇摇头,这样完全是在糟蹋粮食。她将冰箱的存货清完后,开始每天采购新鲜的。最开始,她都是到附近的超市购买,后来,慢慢摸清了地形,她就到菜场买最新鲜的蔬菜。
许诺是很有探索精神的,根本不用问拓承志,只花了一周时间,她已经将家附近的概况致掌握,现在家里需要什么,她都知道到哪采购。
邻居们也发现这位新来的东方人貌似与原来的神秘住户不一样,每天都会出门,而且许诺见到人都会主动打招呼,很快与家混熟。法国人天生热情,再加上许诺又是美女,家无论是在哪碰到许诺,如果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会主动伸手。
好几次,许诺抱着一袋蔬菜刚走进巷口,立即就几位高英俊的帅哥抢着要帮她拎东西。无论许诺怎么拒绝,男士们仍很绅士地坚持替她效劳。今天,又是布雷抢着要送她到家门。这位年轻的法国男孩,金发碧眼,笑起来有对深深的酒窝,一看就特招女生喜欢。许诺与布雷交谈过几次,知道他刚读完二,打算下学期申请中国的交换生。从交谈中,许诺了解到布雷对东方文明特别迷恋,而且很欣赏东方女性的温柔与细腻。布雷热情开朗,每次主动帮助许诺,就为了让许诺多教他几句中文,她觉得这男孩真可。
布雷今天特别兴奋,他说自己正在看老子的道德经,兴高采烈地要与许诺分享自己的收获。看到外国人对中国文化如此感兴趣,许诺也特别开心,两人说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家门口。
许诺一边开门,一边要接过布雷手中的纸袋,布雷意犹未尽,嘴里仍哇啦哇啦地着说着,许诺愣了一下,布雷已径直走进客厅。
许诺瞟一眼拓承志的房间,门关着,应该没关系。她知道拓承志最讨厌别人到家里来,所以每次她都只让别人送到门口。
布雷将东西放下后,环顾了一下四周,赞赏许诺的家很温馨、很舒适,特别是客厅中间桌上那束玫瑰花,真漂亮,就像她一样,美丽动人。
许诺微笑地道谢,正打算同布雷说下次有空再聊。拓承志的房门被腾一下打开,拓承志站在门边,一脸铁青色,仿佛怒火随时要发般。
布雷没想到会看到拓承志,虽然他有耳闻原来的住户很古怪,不过未曾谋面,没想到他会是这副模样,惊讶真实地爬上他年轻的脸。
布雷用不太标准的中文笨拙地问着,“诺,这是谁”当许诺告诉布雷自己的名字时,布雷就在边学边念中,发现她的名字单念诺字很好听,所以,他一直是这样称呼许诺。可这声简称听在拓承志耳中却格外刺耳。
诺拓承志将怒火喷向许诺,双眼快要瞪得掉出来,你,不仅公然将男人引进屋,还敢允许他叫得如此亲密,你
许诺看着拓承志随时要爆发的怒火,心里仍不住轻笑,你火什么浑然一个促奸在床的丈夫,可是自己和布雷不仅什么也没有,甚至想有什么也不可能,不过,你这个醋吃得还真是让我有点小开心。
许诺没理会拓承志,朝布雷微微一笑,认真地用中文介绍:“这位先生叫拓承志,是我的人。”
人布雷脸上快速闪过许多复杂表情,不敢置信地瞪着拓承志。而拓承志在听到这个回答后,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很古怪,刚才满是愤怒,而现在除了愤怒,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对,拓承志在尴尬,许诺盯着他的脸,最后尴尬还是转变成了愤怒。拓承志粗鲁地骂了句法国脏话,当着他俩的面“砰”的一声将门重重摔上,震得整个房间都在颤抖。
布雷的惊讶变成震惊,快速地转脸问许诺:“人他真的是你的人”哪有人会如此对自己心的人
许诺却丝毫没被吓到,仍旧带着微笑淡淡地说,“我的人很特别。”布雷目瞪口呆,的确与众不同。
许诺再次感谢布雷送她回来,送他出去。关上门,许诺转过身,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慢慢笑了。承志,难道你想否认吗我们不是人,还会是什么呢
这一整天,拓承志都没走出他的房门,甚至连许诺叫他吃饭,他也毫无回应。许诺也不理他,反正他的易怒劝也没用,还不如就顺其自然。
今天的天气有点怪,特别闷热,也许是想下雨下不下来的缘故,让人很不舒服,光坐着看书都觉得躁得很。许诺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放下书,打算去洗个澡准备睡觉。
谁知洗到一半,调水开关突然坏了,只出冷水不出热水。许诺浑身还是泡沫,水越来越凉,她只能赶紧起身,用浴巾围着走出浴室。
许诺敲敲拓承志房间的门,半天没回应,她继续敲,终于听到脚步声。
门一开,拓承志黑着脸站在门后。
许诺微微一笑,“水龙头坏了,不出热水。”
拓承志快速瞟一眼她身上的浴巾,脸上闪过一丝微愠。许诺有点诧异,难道拓承志还在因布雷的事在生气许诺仍旧微笑,求助地望着他。拓承志犹豫了片刻,还是慢慢从门后移出身体,向浴室走去。
许诺望着他缓慢的步伐,心里有点小感动,虽然他表面上总是凶巴巴的,心里其实还是很温柔的。
许诺跟着拓承志进了浴室,看他小心地坐在浴缸边,费劲地摆弄开关,试了好几次,仍旧没出热水。拓承志困难地撑着墙起身,出去拿个工具进来,然后关上总阀,继续坐在浴缸边修开关。
许诺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注视着他的每个动作。他侧坐在浴缸边,不能弯曲的右腿直直的斜伸着,这样的姿势令他用力很费力,但他仍努力继续手中的活。浴室里的湿氤令他额角慢慢渗出汗珠,发丝也被汗浸湿,闪闪发亮。
许诺静静地凝望着他的侧面,拓承志认真的时候是最动人的,无论是以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认真时整张脸都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坚定的眼神、挺直的鼻梁、微抿的嘴角勾勒出一张坚毅的脸庞。她突然觉得他脸上那道醒目的疤痕也成为坚毅的一部分,更显出他的男人味。
拓承志用工具用力拧上开关,再试时,终于好了。许诺仍沉浸在他认真的神情中,直到他转脸望向她,她才意识到自己望着他痴迷了。
拓承志对上她痴迷的眼神,也恍惚片刻,眼神中藏着几许挣扎、几许犹豫,就在许诺屏息期待他开口时,他却垂下眼,单手撑着浴缸边起身。许诺顿感好失落,明明,他眼里有那么多话想说,为什么故作沉默承志,别再假装冷漠不行吗
拓承志提着工具缓慢地向外走。
许诺难过地向浴缸走去,就在两人错身而过时,她觉得心里像有人狠狠揪了一下,难受的感觉猛然从胸口袭向鼻尖,脑袋也酸酸胀胀的、连呼吸都能牵起心底的酸楚。许诺无比讨厌这种感觉,猛然转身,想要拉住仍在向外走的拓承志。谁料脚下倏然一滑,整个身体倾刻间失去重心,手还没扯到拓承志,她已经尖叫一声,重重地向后倒去。
拓承志听到她的尖叫,迅速转身,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拉住许诺,却不料自己未站稳反倒被许诺向后倒的重力拉扯着也倒向浴缸。
两人纠缠着重重落在浴缸里,还好有水的缓冲并未受伤,但猛烈的坠落激起水花阵阵,两人都浸在水里。没顶的惊慌令许诺呛了好几口水,手更是紧紧地抓住唯一的救命草拓承志,当她挣扎着浮出水面时,狠狠地将水咳出来。拓承志也无比狼狈,本想英雄救美的,不想自己反被带落入水,浑身浸个湿透。
两人从溺水的慌乱慢慢平静下来,才忽然意识到气氛有些尴尬。
许诺身上围着的浴巾在刚才拉扯纠缠中悄然脱落,而拓承志整个身体压在她身上,左掌还按在她右胸上,右手则搂在她腰上。许诺双手紧紧抓着拓承志的双臂,仿佛一放开她又会沉入水中。
安静的浴室内,两人一动不动,只有紊乱的气息在彼此的鼻尖流窜,暧昧与尴尬瞬间升温。许诺意识到他的掌贴在胸前,俏立的尖端随着呼吸的起伏骤然变得更敏感,他掌心的温度造成酥麻的感觉如电流一样刷过全身,她困难的停住呼吸,连吞咽的动作都不敢有,深怕引起更可怕的狂潮,眼神却不听话地对上了他的。
嗞嗞嗞电光火石间,强烈的电流在四目间迸发,两人同时浑身一震,某种化学反应在各自身体内狂蹿,呼之欲出。许诺只觉脑中嗡嗡的像有无数蝴蝶在飞舞,某些熟悉而激荡的画面在脑中掠过,她只觉嘴唇干渴,身体也不听使唤的慢慢发烫,她只能用力地咽了咽。在如此寂静的时刻,她的吞咽变得出奇的暧昧,像暗室的开关,“啪”一下打开了某种暗示。许诺狠不得再沉入水中,这样拓承志就不会发现她的脸上和全身像熟透的虾子一样全红。
拓承志脸上悄悄显现羞赧,他猛然回按在她胸口的右掌,失去支撑的身体却陡然前倾,整个人压在许诺身上,两人的身体比刚才更严实密合。许诺的脸更红了,双`清晰地感受到他结实的胸膛。
拓承志越着急想起身,越与许诺贴得更紧,对她丰韵的摩擦更强烈。许诺闭上眼,用力咬着唇,可身体的感觉一浪盖过一浪,她终于忍不住轻轻嗯了一声。她能感觉拓承志的身体猛然怔住,许诺不敢睁开眼,腿感觉到某个硬物在悄然勃发,噢她该怎么办为什么心跳得如此快,既害怕又期待,像个笨拙的小孩。
许诺听到耳边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他在努力地压抑着,可皮肤传来的温度却泄露了他的狂乱,热得发烫,水温都像在沸腾。
难捱的几秒钟犹如几个世纪般漫长,许诺始终紧闭着眼,心里的害怕慢慢退去,期待愈来愈强烈,她的身体同样渴望他的,承志,噢,承志,抱我吧
可她的期待数秒钟后落空,拓承志凶狠粗鲁地推开她,用力撑着浴缸边半跨半爬的翻出浴缸。许诺错愕地睁开眼,正对上拓承志厌恶的眼神,心顿时坠入冰窟。拓承志愤怒地扯过浴台上的毛巾扔在她脸上,然后困难地撑着台子站起身,步履蹒跚地匆匆离开浴室,最后还将浴室门“砰”一下重重甩上。
许诺久久才从怔愕中清醒过来,他,他怎么就这样离开了刚才他们之间的激情暗涌绝对不是她的幻想,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气息正在逼近,就差那么一点点他的唇就会像从前那样落在她唇上,那么完美那么契合。
而此刻,空荡荡的浴室里只有孤单的她在傻傻发呆,到底是什么令拓承志陡然发怒,愤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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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