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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节 家变(三)[2/2页]

乱臣贼子 嘿嘿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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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诉大哥的?”李臣将目光越过刘大,愤怒地凝视着赵云,“不论缘由,不分清白,便胡乱进言?君岂不知,刀能杀人,嘴也能杀人。”
      “云只是尽忠职守。主公问起,云便如实回答,不敢有丝毫隐瞒。”赵云也同样惊诧,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事实上,他也没想到会发展到这一步。
      方才刘备思念母亲,强打精神,寻他来细细询问,想知道娘死前的事。病症如何呀、郎中怎么医疗的、去世时是不是很痛苦。也不是猜疑什么,只是盼望着子龙能说“老夫人走得很安详”。求个慰藉。
      赵云那古板地性格终于惹了灾难,没丝毫遗漏地讲述了当时地情景,刘大正是悲痛之际,哪里会细细分析,当下暴跳起来,怒气腾腾地奔了过来。
      “嫂子……你还叫她嫂子,我刘玄德没这种婆娘。”刘备的话音涩涩地,像是再哭,“佐之让开,为兄不怪你,都是这贱女人在闹幺蛾子,我……我要杀了她!”
      早前他还没想好如何来惩戒这不孝的女人,但此刻,是真正的动了杀心。
      乱我兄弟之情者,杀!坏我手足义气者,杀!祸我君臣大道者,杀!
      李臣一动不动,像棵将老根扎在地底的树,把稚娘掩在身后的阴影中,一脸倔强之情。
      “佐之让开,我们是兄弟啊,死都得死一块的兄弟!”刘备不停呢喃着,几乎是在哀求。
      他们是手足,更是君臣,士为知己者死,换了旁人,见主公如此信赖尊重,早感动得热泪盈眶,别说是嫂子,就是自己婆娘,也杀之来明志了。
      “事真不是你想地那样,大哥,听弟弟一句话,先让嫂子离开,你俩暂时别见面,误会迟早会解释清楚的。”李臣抹了抹眼角的湿润,探试着朝前走了半步。
      “你死都不让开么?或者,你俩合谋,害死了娘?”
      “大哥……”
      “真是我的好兄弟、好婆娘啊”刘备忍无可忍,猛地朝赵云腰侧抓去,一把攥住子龙的佩剑,抽鞘而出,转身便斩。
      “主公不可!”
      “四叔!”
      额前一痛,瞬间血溅了出来,眼前一片通红,如不是赵云醒觉得快,飞身抱住刘备地左腿,让他少踏了一步,这一剑真能把李臣劈开。
      前额至眉间,还是被剑锋擦到,斜着绽开条一指长,深可见骨的伤口。
      心神憔悴地稚娘仿佛是自己被砍到了般,凄惨地尖叫一声,昏倒过去。
      “子龙,给我放手!”刘备怒吼。
      “大哥、四弟?”似乎隐约听到了争吵声,张飞赶了过来,见到此情此景,一张黑脸变得煞白,不及细想,横身挡住刘备,噗通声跪下,“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赵云抱腿,张飞拦腰,一时间,暴怒中的刘备挣脱不开,嘴中犹自骂道,“狗男女,你们这对浸猪笼的狗男女!”
      “四弟快走,否则二哥来了,真有误会也来不及解释了!”张三吼道,他知道关二哥最重情义,不管谁错,为幼弟为臣子,惹得兄长兼主公大发雷霆,那可都是李臣逆上谋乱了。
      李臣捂着额上的伤,咬着牙。痛苦地说,“三哥,且帮我照顾好季兰和宝儿。”然后横抱住嫂子,朝着后门飞奔而去。
      若是崔婶没死,他们兄弟还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又或者兄嫂间感情深厚,大哥也不会先入为主的胡乱猜忌。
      如果给他更多的时间,他定能化解这场灾难。
      但世事哪里能完美无缺?既然选择了最值得珍惜的事物。也注定会失去另一些同样重要地东西。
      他顾不上君臣大义,手足情深。也顾不上自己家中的婆娘闺女。
      他只知道,兄弟情义出了纠葛,日后还有挽回的余地,但嫂子受了冤屈,不明不白地死了,想后悔都没处去哭。
      就如船覆人溺。一片浊流,他能够保护地,能够拯救的,只有眼前的那个人。
      “我真瞎了眼,认了这种兄弟!”关羽捏碎了手中的竹筒。“益德,当日若不是你以死相阻,我率兵四面追赶,将那不忠不孝的贼子抓回来问罪。”
      “二哥,佐之不是那种人。”张飞从胸腔里吐出口闷气,当了解事情的缘由后,起初他也是气炸了肺,但冷静下来,细细思索。觉得定是场误会。
      想必刘大哥此时也颇有悔意。
      天老爷给他们兄弟开了场恶劣地玩笑。
      “我没说他谋害干娘,”关羽沉声道,“但背兄偷嫂,淫乱后庭,却是摆在眼前地事情,哼,为了个妇人,他宁愿舍了那以血为盟,把酒为誓的结义诺言。”
      “唉……总之。这种事千万别张扬。否则,大哥攒下来地那点声誉。便全毁了。”张三叹息,握紧拳头,狠狠朝墙上砸去。找到了归宿,但幸福与美满,一夜之间化做了泡沫,消散在飘渺的雾霭中。
      她的男人,居然干出了那般大逆不道的膻腥丑事。
      好歹刘大唤过声弟妹,也没赶她们娘俩出门,每月的家用还是不短不缺的拨过来,但季兰不敢出门,整日躲在屋中,仿佛一见人,就会瞅见世人鄙夷地目光。
      “娘,别为那个人伤心了。”甘梅仇恨地说,“总有天,我会亲手杀了他。”
      一群鸦雀飞过的嘈杂声,将李臣从梦中惊醒,清晨湿冷,淡雾笼罩,他哆嗦了下,把身上破得千疮百孔的烂衣拢紧,茫然地四下环顾,又猛地跳了起来。
      依偎在他怀中熟睡,互相用身子取暖的妇人,此时却不见了踪影。
      “稚娘?”李臣着急地呼喊着。
      远处的荒野上有个小小地黑影,他寻了过去,才发现稚娘散乱着头发,十指是泥,惨白的容颜上挂满了泪,一滴一滴滚落在土里。
      “想挖些嫩草根,等会你该饿了。”稚娘见李臣来了,慌忙抹干净泪水,手脏,倒弄得娇美的脸黑一块灰一块。
      他默默地伸出手,将女人紧紧的抱住,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似地。
      那日连夜逃出平寿,恍然间,已过了大半月,河畔一林林野桃花开了,红瓣沾满了晶莹的露珠,更显得娇艳欲滴。
      黎明时黑蓝相争的天穹下,湿漉漉刮过树梢的细风,让密密匝匝的朵朵桃花在枝头颤动,仿佛正开口笑呢。
      “看,多美的花啊。”李臣喃喃自语,摘了朵,缀到稚娘发间,他抚着女人贴在颊上地缕缕细发,轻轻说,“别哭,我说过,不会再让你哭了。”
      “走吧。”李臣努力挤出笑,眉间的那道伤疤刚收了口子,血红血红的,“天下这么大,总能找到我们的容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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