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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白蛟西来(三)[2/2页]

乱臣贼子 嘿嘿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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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要是自个能提早一步,和刘家结下更为牢固的关系,那糜氏一族不但能继续安稳,更能隐隐盖过旁人一头。
      为了宗族基业,他这个当家主都得豁出性命,妹子那点所谓的小小幸福,又算得什么呢。
      人活在世上,哪能随心所欲啊。
      “李佐之呀,也不算我违背承诺,那日的三个条件,你可是一个也没做到。”糜竺想。
      他收敛住情绪,体贴帮小妹卸下发髻间地头钗,嘱咐她早点安息,刚走到门外,妹子在身后说,“哥,你为什么非要带我来沛县,还非要我去给人斟酒?”
      “哪里,就是想让你见见世面,别瞎想。”糜竺心虚地回答。
      “喔。”哈欠声,“那我睡了,真有些困了。”
      当哥哥地总以为妹子永远长不大,还是个好骗地小娃娃,如果他回头,准能诧异地发现,小妹地眸子里正盈满了狐疑之情。
      几声老鸹地鬼叫声从后院那棵大槐树的梢子处传来,月前两只乌鸦在上面筑巢建窝,整日刨菜圃里刚埋下去的菜籽吃,小畜生爪子硬,一刨一个准,气得章秀玉在树下跳着腿骂,若不是树高浓荫似伞,按俗话讲有庇荫家宅的意思,轻易动不得,不然她真恨不得把树锯掉,看这呱呱叫的死鸦子还有处落脚没?
      “乌鸦报喜,始有周兴,吉利呀,我多少也是个官,也许预兆着有升迁之喜呢。”崔启年却说,这家伙当了年把小吏,在衙门同僚们的熏染下,学问倒有些长进,偶尔还能摇头晃脑地扯几句典故出来。
      “报喜个呸,祸害才对。”秀玉朝他脸上喷了嘴唾沫子,“都被吃光了,拿什么腌着过冬?”
      启年不敢和婆娘争辩,直叹气,昔日觉得这女人十分热情,等入了家门,才发现分明是十二分的泼辣,真吵起来晚上准没饭吃,只好含糊地说。“我去趟衙门,有公务要处理呃。”
      等出了院子,还听到秀玉在身后骂道,“有个屁公务?一旬也拿不回几个大钱,人家当差吏的吃香喝辣,柜子里堆满了布。全家每年能置几身新衣裳,就你没个出息……”
      待不下去了,实在待不下去了,崔启年苦着张老鞋拔子脸,在心底埋怨起那对奸夫淫妇起来。
      那姓李地死后生,色胆包天哩,谁不好勾扯?偏不顾兄弟道义,去和嫂子搞得不清不楚的,最后落得要弃家私奔!
      还有雉娘这个蠢侄女儿。要是男人真养不起你,另寻个人家改嫁,他个当堂叔的举双手赞同。可你家汉子是谁啊?刘备刘大使君!十足祖坟在冒青烟,官升得那叫快啊,夏天时刚做了豫州牧,好好的州牧夫人你都不做,真真气煞人啊。
      要是李臣循规蹈矩,要是雉娘扼守妇道,他崔启年至于还当个跑腿小吏么?说不准侄女婿一高兴,他能当上一县之长呢!
      可偏偏……每逢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崔启年依然心有余悸。
      张飞那黑脸神还来过次。和他喝了两杯酒,席上稍微提到过李臣,直叹息,“大哥心里其实很苦的,有天晚上醉酒时,还嘀咕,女人嘛,要是我妾室,二话不说直接送你。手足兄弟一道用用妇人,又算什么?可那是你主母兄嫂啊,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哥吗?”
      临走前张飞摇着头,拍了拍崔启年的肩膀,叮嘱道,“那件事千万别朝外传,否则一个妖言惑众,坏州牧官声地罪名扣下来,打断腿都是轻的。现在这样。你还能有个官身。有口热饭吃。”
      是呀,有口饭吃。
      唉。他没本事,文不成武无就,衙门里啥事都干不了,当初还能跟着李臣跑东跑西,立下点功绩,现在就是一累赘,前几天他还听有几个负责公文地文吏背地里在议论他。
      “那个崔启年到底什么来头?整日无所事事的,连字都不会写,不像个读书人呀。”
      “听说他和豫州大人都是幽州人,大约是同乡故友吧,大人顾旧罢了。”
      “我看不像,刘豫州什么身份,会认识这种不学无术的人?”
      他们说三道四,崔启年在门外气得直抖,差点冲进去训斥,“老子的侄女就是州牧夫人,明媒正娶地嫡妻,就算刘备遇到咱,也得躬礼唤声老叔!”
      真能这样就好,侄女儿被李臣拐跑了,算起来,现如今他与刘备没半点姻亲关系了,好歹婆娘和结拜兄弟私奔的事是桩丑闻,刘备惜名声,不好张扬,对崔启年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反正也算从平原跟随而来的旧人,小吏的职务就让你做着,至于升迁啊封赏呀,想都别想了。
      崔启年过够了颠簸流离的苦日子,否则他早卷铺盖走人,不受这窝囊气了。
      秋风朗爽,艳阳高照,徐州沛县地街道人来人往,赖汉佝偻着腰,突然心头卷过阵萧瑟之意。
      衙门他是不想去地,同僚们总露出瞧不起的神色,心烦躁,干脆去酒家估壶清酒呗,酒能消愁嘛。
      崔启年边走边想,顺手摸了摸腰袋,又苦笑,刚才门出得急,忘了带钱。
      正盘算着到时赊账也成,一辆骡车在他身边停了下来,停得急,吓了崔启年一跳,刚想张嘴骂,车窗里伸出张粉嫩嫩地小脸,眸子里闪烁着惊喜,“咦,是启年大叔!”
      “谁呀,别乱攀亲戚。”崔启年望过去,是个姑娘家,很面熟,仔细想了下,才惊讶地抽着气,“败家地糜丫头!”
      “小声点,”糜贞警惕地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压低声音催促,“我正想去寻你呢,快上车,快些,我瞒着哥出来的。”
      “又逃家了?”
      “别胡说,哥也来沛县了,不是今天他又去拜会州牧大人,我都没机会出来。”
      车厢很小,布置也简陋,一看就是配给糜家普通管事使用的小车,搁平时,糜大小姐都是不屑于坐地。
      女大十八变,富人家又善调理,才一年多光阴,糜贞的脸上就褪了毛绒绒的青涩,个头窜高了一截,站直了只比崔启年矮小半个头,腿长臀翘,小胸脯也微微鼓胀了起来,流泻出几分女人的曲线,只不过右脸颊上的单酒窝又深了些,留住了稚气,更显得甜美。
      “我得在午时前就赶回去,”车还没驶稳,糜贞就扯着崔启年的袖子说,丫头抹的桂花膏,整个人香扑扑的,“狐儿脸到底出什么事呢?音讯全无,我问过哥,可他就是不说,问急了还发火呢。”
      “这……这事真不好讲。”
      “我就想知道,他在哪儿?不然大事不妙了!”
      “大事不妙?”崔启年莫名其妙,“你个小丫头能有啥大事啊。”
      糜贞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刘奶奶已经过世了,我又找不到狐儿脸,崔姐姐也不见踪影……整个沛县,我就认识你了……大哥没信义……他……他要把我许配给那个刘备……这次特意带我来,就是要让刘备相相的,万一对方点头,婚事就成了!”
      “碰”地一闷声,崔启年磕到了头,他张大嘴,“啊?”
      “嗯,哥还想瞒我呢,我……就要被大哥给卖掉了。”说到最后,小贞儿嘴巴一扁,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可……我也不知道狐儿,不,李家臣哥儿在哪啊。”崔启年急出了一头汗。
      这都什么事啊。
      前遭弟弟拐了大哥地婆娘,今遭当哥的就要娶和弟弟有婚约的闺女?
      乱,真乱得不成体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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