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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吕布(二)[1/2页]

乱臣贼子 嘿嘿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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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这个字,意为四方高耸中央低洼的盆地,整个南阳朝北望,是山峦叠嶂的伏牛山,朝东行,有沟壑纵横的鲁山,朝西走,会遇到千里淮河的发源地盘古山,其间又有蝙蝠山、鸟嘴山等大大小小的丘陵,只是朝南有个口子,一过白水,顿时觉得像个蒸笼,虽然绿树如茵,碧草青青,秋末残余的热气在盆地里难发散,蒸得里面的人浑身稠稠汗。
      起初因为主母在,骑士们怕冒犯,不敢解衣甲,忍着热,举着水囊朝头上淋,后来严夫人笑骂,“一群野狼崽子,装什么人模人样,嫌热就脱了,不过离我妹子的车驾远点,别污了人家秀气闺女的眼。”
      “不碍事的,以前在村子里,哪家种田的汉子不打个赤膊?”雉娘小声抗议。
      李臣随着众人脱了外褂,偶尔几阵山中的凉风吹来,拂得胸前背后的汗珠子凉津津的,“也不知遇到那吕奉先会怎么样?”他在心底嘀咕,尽管严苓拍着胸脯说“没事”,李臣还是有些担忧。
      一路上那个魏续就没给过好脸色,其他人瞅着李臣也是冷哼,亏得小媳妇温婉,宿营时谁帮了把忙,都是诚心诚意地答谢,汉子们粗鲁归粗鲁,但瞧着这秀秀气气的妇人,腿绑得像个粽子,整日动弹不得,怪可怜的,又挨着主母有令,无形中对李臣宽容了几分,没作出什么趁睡觉时捂住头揍一顿之类的举动。
      过了山道,入了腹地,路好走了许多,盆地燥热。却也闷得土地肥沃,这南阳果然是个风水宝地。易守难攻,上连洛阳下接荆襄,又能作为粮仓,也难怪昔日刘秀在这里奠定帝王基业。
      草丛灌木里不时有野兔窜过,并州人善骑射,征得严苓同意,吆喝着轮流离队逮兔子,没半天功夫。人人马背上都挂了几只,等晚上就有野味享用了。
      李臣身子底子不错,又在田地里打磨过,力气虽足,但没这驭马射猎的本事,弓箭之术本就难成。便是固定靶,五十步外他十箭也能射偏六箭。
      “你不成,”有汉子藐视道,“我这几下子。比起温侯大人,一个天上龙一个地上蛇,你就更比不得了。”
      “说啥呢,拿奉先公和他比?”
      言里行间,都充满着对吕布的崇敬之情,若论史书,曹操王霸兼备。刘大哥仁德厚恩。袁绍袁术世家风光,而吕奉先简直就是个除了勇猛。毫无眼界谋略地蛮汉,评介颇低。但在强者为尊的乱世,他地确有着股武人以豪勇之姿,靠胯下马掌中戟与天下英雄并驾齐驱的魅力,换了旁人,也驾驭不住这群桀骜的并州骑士,早在长安兵败时就散了摊子。“当家的。”雉娘伏起身子,在车窗那朝他挥着手,虽然还没正式成婚,但在人前得装成小夫妻的模样,阿雉也改了称呼,开始时有点羞意,多喊了几遍,这三个字说得自然流畅了。
      “小心碰到了伤口。”李臣放慢坐骑的步伐,把手伸进窗子,揉了揉婆娘毛茸茸的脑袋。
      雉娘抿嘴笑了笑,朝他的掌心里塞了几个果子,旁人刚从林子里采来地,“你吃。”
      “我妹子真是个贴心人,若我是个男人,也得非娶你不可。”
      严苓从小媳妇身后探出头来。鼓着腮帮子,嘴里的山葡萄还没嚼完呢,没个吃相。
      早些时候,她还有着点贵夫人的风采,现如今就暴露出了真实个性,不像个二十五岁的成熟女子,也不知喝并州水长大的女子,是不是都这么率真……或者说,没教养大大咧咧。
      李臣朝口里扔了个果子,酸得直咧嘴,但酸劲过了,唇舌间涌出丝丝甜味,很开胃。
      “妹子乖,腿伤怠慢不得,不能乱动,多躺躺,要是热,我给你扇扇风。”严苓把小媳妇儿强行按下。
      这段时间,她完全把雉娘给“霸占”了。
      队伍里就这两个女眷,只有她来照顾雉娘,吃睡都在一起,有时李臣怕她太辛苦,想换换班,严苓还不耐烦地说,“这算什么苦?当年在并州,家里的马病了,我几日几夜地照料着,喂食灌药一个人就能操持。”
      “把人和畜生比,这婆娘真是不会说话。”李臣摇摇头,不过在心里还是很感谢严苓的,就算他教过她几天字,有个外傅的名义,说到底,身份还是相差悬殊,能放下身段帮到这种地步,他和雉娘真是亏欠了人家好大的情义。
      “多谢夫人了。”李臣拱手说。
      “不碍事,你们学问人就是虚礼多。”严苓在车厢里笑。
      下午时分,天公落了场太阳雨,细细地雨丝在日头明丽的光辉下淅淅漓漓,晴日雨雪在习俗里是个好兆头,又带走了闷热,人人喜笑颜开,直叫凉爽。
      雉娘穿着小亵衣,织锦的两片双层绸布,遮着胸前后背,这是胡人传过来的穿法,叫“两当”,是严姐送给她的,汉家婆娘的亵衣习惯于裸背,只包住胸脯肉肉,她有点不习惯,总觉得背脊上怪怪的。
      腿已经寻郎中看过,说是骨头没有碎,能养好,伤口处拿药膏敷着,上了香桃木夹板桃乃五木之精,主升发,活气血养骨肉,又兼得木质细腻光滑,不会摩破皮肤,常被用来医治骨裂,固定肢体这几日伤腿又麻又疼,难受极了,这是好事,说明筋脉没断,血气尚还通畅。
      人在病中就是喜欢瞎想,有次她偷偷问李臣,“如果我腿真瘸了,该怎么办?”
      “不准乱讲,”李臣气得作势要打她。“退一万步,就算行走不便。去哪我背着你,咱疤脸汉背个跛腿婆,正相配。”
      这即是调侃又是承诺地话,让雉娘地心安稳了许多。
      不过躺着不能动也是苦呀,小媳妇儿劳动惯了,闲着只觉身子发痒,幸好还有严苓陪她扯扯闲话儿。
      更多的时候,是雉娘听严苓说。说那些美好地往事。
      严苓嫁给吕布时,才是个豆蔻年华的闺女,黎民百姓家地姑娘都早熟,她已经懂得甘甜苦辣,知道该力所能及地帮爹娘的忙,也隐隐晓得了男女之间的区别和情爱。
      而吕布是个三十出头。死了嫡妻带着拖油瓶的老男人。
      近二十岁的差距太大了,娘还为此哭过鼻子,埋怨爹贪图那十只羊的彩礼,对方又是个雄赳赳的武夫。哪里知道怜惜人?
      “我有什么法子?”爹闷坐在门槛上,“老大都快十八了,家里还凑不起聘礼钱。”
      并州边陲的婚嫁彩礼多为牲口,牛羊等物能当钱财使用,十只羊对一般人家而言,相当奢华了。
      当时吕布在九原郡已有了些悍勇地名气,邻里间聊天时提起他。都说是个身高九尺。体胖如山,满脸钢须的黑脸汉子。因此严苓怕得缩被褥里直抖,如果不是念着大哥有了羊。就能娶上嫂子,她真想逃走。
      但当她第一眼看到吕布时,心就不听使唤的瞎蹦起来,一点不显老,也不似传言中的那种鬼怪凶相,长得英武,有种轩昂的豪气,让人觉得,他就是棵树,能帮你避风挡雨,跟着他,不论是风霜雨雪,还是塞外的吃人野狼,什么都不用怕了。
      和他比起来,平日里所见地年轻后生,都像群还没长开的毛娃娃。
      就是嘴唇有些薄,紧抿起来像条线,命相里说这种人心性歹,不记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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