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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驼脖子的铃铛不时撞击发出丁玲玲的响声,并不清脆反而有些沙哑和低沉,给画面留下时光的余味,徐正海照顾着精力有些不济的二丫,心里是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一步一步,城门快进了,二丫耐不住,脚往前多伸一点儿便从骡子身上踢到徐正海腰。
      “你又干嘛,讨厌。”
      “诶”二丫出声了“我回去肯定大病一场”
      “嗯,好好养着”徐正海默默应了。
      “等我病好了,你会不会来看我?”
      “会”徐正海想,“我当然会,你生病的每一天我都来看你。”看见你恢复活力,就像蓝色的牵牛花在夜晚闭合花仓,又在朝阳洒露的清晨绽放,柔软挺拔,带着晶莹的露水又昂然挺起头颅,恢复精神,从露珠里散出光,带给我五光十色的梦。
      “还有一件事你要帮我”二丫的声音没有什么力气,她的嘴唇有些苍白。
      “你说”
      “你要有空帮我把这些骆驼或骡子卖了,得的钱你我一半儿。换成金子给我。”
      “财迷”徐正海想谁要你的钱,我还稀罕你的吗?
      到了城门有徐家的人守着,看来徐家也是各个地方都派了人。管家对少爷嘘寒问暖,鼻涕眼泪流了一脸,一堆人喊着给少爷喝水,请少爷坐下,又要带他上医院检查。可是那些人却对二丫很不假词色,神色里都带出来了。二丫低垂了眼皮,早已想到。
      徐正海慢慢扶二丫下了骡子,不肯假手于人,就看她慢慢一点儿一点从骡子背上落到自己怀里,又稳稳站在地上。拉着手没有放开,二丫自己挣脱了,又叫过拉仁和车厂车的车夫来,上了车又坐下。
      徐正海过来掌住车把问“你就走了?”
      二丫说“还不走干什么?倒是讨人嫌呢”人力车停在那里半晌,隔了一会儿二丫方才又说“记住你刚才的话儿!”
      那人力车方才飞跑起来一会儿就不见了。徐正海摸摸鼻子,你脾气这样大,谁还敢嫌你呢。
      这边管家已经派人给老爷太太送了信,心疼从小看到大的少爷吃了这么多苦头。叫来汽车,先问问哪里不舒服,又提醒少爷“老爷担惊受怕,太太哭昏过去几次,少爷有侠义心肠是好事,但终究是那位姑娘爱惹事,以后切记不要再招惹那刘家的女儿了,这才是放家里放心呢。”
      徐正海没注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自己思量着,汽车起步前说“阿福,叫人把骆驼和骡子卖了,换了钱给我打个金镯子。”
      阿福大惊“啊呀,少爷,你怎么管起这种事来?你看看我才说的你就不肯放在心上。”
      汽车很快就到医院停下,徐振海被仔细接进去检查身体,须臾,徐先生徐太太也驱车到了医院,听见儿子没事,凑到病床前又仔细看了总算松了口气。
      人力车虽然慢点,也很快到了仁和车厂,虎妞和四爷就像天上掉下个宝贝,掌不住也哭了,四爷张罗着送医院,虎妞去拿银钱和二丫的衣服。
      果不其然,精神紧绷了这几天,身体和心灵的巨大创伤和疲惫让二丫大病了一场,盘桓医院半个月。四爷虎妞问清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怪二丫做耗,四爷只是说
      “这样的年头我也遇见见过,那还是闹义和拳乱的时候,我也是做过土匪的,心里门清儿,你这样的选择说不上错,也称不上聪明,只是点子背了,遇到土匪又叫大兵捉了去,算了,回来就好。”
      本来做好了挨批的准备,谁知四爷和虎妞却并不追究她劳师动众引出这么个事来,每日汤汤水水,好吃好喝伺候着,二丫松口气,安安稳稳躺着。心里发闷看不进书,一会就往门口望,惹到虎妞很奇怪,二丫也不说在等什么,就像自己写了第一不小说连载到报上一样,见天儿往报社转悠,明明知道不会有读者来信可是仍旧抱着一点渴望。
      心里放不下,听到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以为是他,可是却不得不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没有,两次三次还是没有。
      就是那样杳无音信,二丫将病房天花板上的吊顶都已经看厌烦好几遍了。
      可是她却不开心,不是虎妞照顾不周全,而是因为有个人并没有来看她。
      她用被子蒙住头,闷闷地说“说得到,做不到,这又算什么呢?!”。

30.骗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