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三人也顾不得作诗了,齐齐下跪,众人沉默许久,赵母先开口道:“我们府上同瀛洲沈家堡一向过往甚密,家中用的药材,铁器都是同他们买的,现在南朝政府势力还不如江湖人物,不如你就去那边躲一躲,待…待事情过去之后……”
赵老爷道:“老太太!我等食君之禄,身为人臣就应当恪尽职守,岂能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更何况娘娘受圣上恩宠至今,又岂能在这种时候弃之不顾呢,快休也再要提了!”
小秦夫人道:“我见今天文将军也来府上了,不如请他来湖心亭,问一下前线的战况如何?”
众人尚在末世亡国的悲色中久久不能自处,一时无人答应,金缕上前行礼道:“不如我这就请文将军过来。”赵老爷默许。
金缕正往园内疾走,撞见前来送菜的鸣翠,赶忙问道:“文将军现在何处?”
鸣翠道:“如果没走的话,应该在西厢房的宴客厅,怎么了?”
金缕不及作答,直往西厢房赶去,宴客厅此时倒气氛正高,席上高朋交杯换盏,坐起而欢,喝尽兴了以至于勾肩搭背,丑态毕露,直把这些官场的恶习鄙陋展现得淋漓尽致,金缕闻到这一阵酒气熏天,不禁皱了皱眉头,远远见到文世康握着酒杯站在窗前,与月对饮。
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官员跑到他身边,道:“久闻文将军少年英才,恨不能亲眼看看,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只见文世康礼貌作揖道:“晚辈见过吏部王侍郎。”
“诶,哈哈哈哈哈,文将军不但英武,而且一表人才,更是礼貌有佳,不知道现在可有婚配?”
“我一心安邦平境,从未想过这些事,鞑虏未灭,何以为家。”
“诶,话不能这么说嘛,大丈夫出征杀敌,不就为了保家卫国嘛,你一个人无牵无挂无依无靠的,怎么能知道保小家为大家的重要性,况且在外浴血奋战,回到家还是得要一个女人给你暖暖床,煮煮饭……”
“王侍郎,世康早以国为家,现在暂时还没有成家的打算……”
“你别这么说,呐,我有一个侄女,刚满十六岁,相貌人品那是没得说,她父亲是礼部尚书,是贾太师的门生,你若取了她,保证你平步青云。”
文世康听他提起贾太师,早就动了气,那王侍郎又死乞白赖地说道:“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学你那个叔父,跟贾太师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
他怒不可遏上前一把抓住王侍郎的前襟,王侍郎嚷道:“诶,你,你要做什么,不要不知好歹我跟你说!”只见文世康正要挥拳朝他打去,听到身后有人喊他道:“文将军,皇妃娘娘有请。”回头一看,竟然是金缕。
收到请帖的时候,文世康全然没有在意,还在奇怪怎么会有人知道他在西凉城的,他本就对这些官场的应酬十分不屑,自然不会去参加,对他来说从小到大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驱逐蛮夷恢复南朝江山,不要说是一个妃子省亲这种事情,就算是皇帝生辰他也有推辞的,但是当他发现宴会的地点是在赵府的时候,不知怎么得,鬼使神差般得就来了。他马上就要赴燕云十六州驻守,临行前特意回到母亲的家乡看看,因为这一去,不知还能不能有命回来。而自从他踏入赵府的那一刻,目光就在不停地搜寻那个女子的身影,那个他只见了两次的女子,音容笑貌却已深深刻入他的心里,与她分开时日子变得索然无味,良辰好景虚设,无人诉说,明知她早已心有所属,在园中说不过两句话就弃他离开了,心中偏偏还放不下,只恨早一点认识她的不是自己。
“金…金姑娘。”
“娘娘有事请文将军去湖心亭上座,将军快随我走吧。”
文世康放下王侍郎,随她走出宴客厅,问道:“不知娘娘召见微臣,所为何事?”
金缕轻叹一口气道:“将军到了就知道了。”
文世康还想同她多说些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二人在月夜下一前一后沉默地走着。这时候只听厨房的方向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喊道:“不好了!菜里有毒!毒死人了!”
又听到有人喊:“有刺客!有刺客!”
只见鸣莺慌慌张张地从二人面前经过,突然看见他们被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撸了撸衣衫。
金缕着急问道:“鸣莺,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鸣莺一脸哭腔,结结巴巴地说道:“李…李管家…我是说李显…他,他,他在厨房偷吃,被,被,被毒死了!”
“什么?!李显,被毒死了?”金缕震惊之余突然想到:“不好!皇妃娘娘!”
“快,快去看看。”文世康拉着她一路狂奔。
“皇妃娘娘!”跑到湖心亭,见众人无事,金缕这才放下心,突然意识到文世康一直攥着自己的手,尴尬地轻轻挣脱了。
赵老爷道:“怎么了?冒冒失失的,外面这么嘈杂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金缕赶忙下跪道:“回禀老爷,丫鬟们说,有人…有人被…有刺客!”
“什么?!”
金缕话音刚落,只见湖心亭四周落下几个黑衣人的身影,这些黑衣人提起武器就朝皇妃娘娘刺去。
皇妃省亲(五)[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