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近了她，仔细端详了一番，笑道：“原来你长这个样子，还不赖嘛。”
元晞别过脸去，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两年前在西凉为何被抓，如今又为何来这回龙镇，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他又说道：“那你当年又是为何被抓，现在又为何被放出来了？”
“哼，”元晞道：“我不和你这个番族说话，今天栽在你手里我也认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笑道：“看来你还是和两年前一样固执，看你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也是刚刚从外地赶过来吧，那你回来又是做什么呢？”
“我回来是为了救人，”元晞脱口而出，转念又道：“我干嘛要告诉你，你要么杀了我要么赶紧放了我，别跟我废话。”
其中一个捉着她的汉子凶神恶煞地斥道：“放肆！你个丫头片子，居然敢这么跟我们将军说话！”
将军？元晞疑惑了一下，想起上太乙山之前在西蜀边境碰到的那队蒙兵，其中一个蒙古贵族提到过的“必勒格将军”莫非就是此人。上次那些蒙兵作威作福，鱼肉汉人，只怕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诶，图尔巴，把她放了吧。”
“可是”
“我说，把她放了。”
“是，是”
元晞这么轻易就重获自由，颇感意外，只当那人是想耍什么花招，看了他们一眼，转身拔腿就跑。一直跑到主路的尽头，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金缕？！”突然有人叫她的名字，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她了，猛地抬头一看，眼前这个扎着两股粗辫的红衣女子，正是云泽。
“云泽？”
“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是自己跑回来的，我听说赵妃被刺死，赵家被冠以谋逆之罪，我实在是担心”
云泽赶忙道：“我也是听说这个消息才好不容易从家里逃出来的。”
“现在怎么样？赵府的人都在哪儿？你，怎么会到这回龙镇来”
云泽突然不做声，过了一会儿，努力用平静的口吻说道：“你不在这两年发生了很多事，三言两语并说不清，走我们进城，去莫家拳馆。”
西凉城门的官兵正在严查“赵家的党羽以及同伙”，云泽用银两收买了其中一个，二人才得以进城，来到莫家拳馆，只见拳馆大门紧闭，云泽叩了三下，停了片刻，又复扣了两下，一会儿门打开了，来开门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从没见过的女孩子。
“这个孩子是？”
云泽道：“她？她是莫小辉呀，你不认得了？”
“莫小辉？你，你是女孩子？你小的时候经常束发，还凶巴巴的，我，我一直都以为，你是男孩呢。”
莫小辉轻蔑道：“哼，在门口杵着干什么，进来吧。”
此话一出，元晞知道这孩子是莫小辉无疑。
她们坐下后，云泽开始诉说：“老祖宗一知道赵妃被抓的消息就急病了，她老人家年岁已高，哪里禁得起这种变故，没过几日就，就殁了我赶到的时候，赵府的人已在扶灵哭柩，她老人家过身时的光景，我却未曾见到。”云泽含泪掩面。
“鸣雁姐姐姐姐她老祖宗死的时候，她几乎哭得晕了过去，口中直说要随了老祖宗去，当时众人都在哭奠，忙乱成一团，也没有人在意，谁知她竟悄悄走到老祖宗的偏厢房，用白绫了断了性命！”
元晞的眼泪也不自觉得滑落下来，想到自己从小在赵府长大，虽然只是个丫鬟，但老太太一向对她疼爱有加，还要把她嫁给自己唯一的孙子，虽然这段情缘终究幻灭，但是这份恩情她却永远记得。又想到当年同为诸芳园中的姐妹，鸣雁年纪较长，对她颇为照顾，想着她的好处，心中像是被一块大石压着一样，堵得慌。
二人面对而泣，哭了好一会儿。元晞问道：“赵府的其它人现在怎么样了？”
“上个月青州安抚使，西凉府衙，并朝廷的大理寺三堂会审，断为‘虽有牵连，罪不当诛，听说皇帝也念在赵家已经死了一个女儿，老祖宗又刚刚过世的份上，仅将赵府的全部财产充公，所有人等发配边疆。但其实”
云泽欲言又止。
“但其实什么，你快说啊。”元晞急道。
“其实是沈宓牺牲了自己，才换来赵家人的命。”
生离死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