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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是何人(二)[2/2页]

守坤隐魂录 时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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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有益处。”
      “诶,大师兄,”她抻了抻他的衣袖,试探性地唤了一句:“谢谢你救了我。”
      “不必谢我,我也是受师父所托。”
      “师父知道我在这里?”
      “那晚三清阁大火,若不是师父有意放你走,你真以为自己能下得了山吗?”
      元晞心里有些惊讶,莫非那晚他也在?
      没过几日,元晞便能下床了,却没看见她的大师兄,柳坞并不大,除了送药却总是不见他的踪影。
      屋外依旧是一片澄明,梅花常开不败,不知是不是施了什么仙法,她掉落过的碧湖依旧翠绿,颇有灵性,梅树仙鹤寰立,这鸟儿根本不怕人,偶尔还会走到她身边,用长长的喙蹭她,似是在讨要吃食。
      “鹤儿啊鹤儿,我可没有吃的,我却也饿了,你的主人在哪里?”
      在太乙山上的日子百无聊赖,元晞养成了和花花草草,飞鸟走兽讲话的习惯。
      “不用寻我,天大地大,我哪儿都不会去,只在这柳坞中了度残生,白灵,你可愿意陪我?”
      白灵?他却是在叫哪个,元晞见他提着一罐酒,双颊飞霞,面色微醺,与他喂药时那一本正经的淡漠样子殊然不同,元晞想,师父,大宝,二师兄都把他说得好像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一般,谁知竟是个青天白日就喝得酩酊大醉的酒鬼。
      “白灵,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晕红的脸忽然凑近她,双目微阖,长长的睫毛无助地垂下,精致有力的五官此时倒像个孩童,呼吸里带着酒的香醇。
      这白灵究竟是谁?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只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这个名字仿佛从她脑海里过滤掉了一样,怎么都想不起来。听他的口气,应是一个他所爱却不能相守的女子。
      “好好好,我不走,你怎么饮了这样许多酒,醉成这样,我们先去屋内坐下,好不好?”她像哄小孩一样说道,一面心中不满:我还是个病人呢,辘辘饥肠,看来只能自己解决了。
      谁想她这样一说,他更是朝她倾身而去,元晞重伤初愈,哪有力气抵抗,被他压在梅树树干上,他温热有力的双臂紧紧环抱挣都挣不脱,脸颊贴着她的耳鬓,滑腻柔软,男子的气息吹入脖颈,心中立刻一片淋漓,双膝一软竟要倒下。
      如此轻浮无理,之后等师父气消了,一定要去师父那里告他一状,元晞愤愤不平地想。身上的人儿已经醉得失去知觉,元晞只好将他扶到柳坞内躺下。
      “白灵,白灵”睡梦中,他还始终唤着那女子的名。可叹这世上的有情人,缘何相爱却不能相守?真真造化弄人。元晞见他如此情真意切,倒也埋怨不起来了。
      可惜感动填不饱肚子,此事还得自力更生,虽然做不了什么山珍海味,裹腹还是可以的。她随手摘了一截树枝,施展轻功,脚尖清点湖面,树枝水中一挑,不一会儿便拍打起数尾肥鱼,她又回身踏步回到岸上,一面感叹自己已不是两年前那个连条鱼都抓不住的女娃娃了,一面馋涎欲滴地想今日就煮鱼粥吧。
      元晞煮了一锅鱼粥,蒸了一屉米糕,又炒了一把蓬蒿菜,在厨房忙了半日,直忙得烟火缭绕,手上脸上全是黑擦擦的碳印子。等她端着吃食回屋,她的大师兄恰好此时清醒了,元晞心里嘀咕:“真会挑时候。”想想他既救了她一命,煮餐饭作为回报也没什么,于是说道:“来来来,你今日可有口福了,我亲自下厨做的。”
      谁知他闻了闻盛好的粥皱眉道:“这是鱼粥?”
      “对啊,去肠洗净,又用大料腌制过,保证不会有腥膻之味,你尝尝。”元晞满心期待。
      “我不吃这翠湖里的鲤鱼,你以后也不要吃了。”说罢手又伸向床边喝剩下的酒。
      这又是什么规矩?元晞张张嘴,没说什么,只道这世上的隐世高人都有奇怪的癖好。
      晚上,她知道他这一天都只喝酒,粒米未进,以为这位“仙人师父”平素只饮甘泉,晒太阳就能活下来,凡尘的饮食难入其口,于是给他备了些解酒之物送去他的房间。
      “大师兄,大师兄?”她轻轻叩门:“我知道晚饭不和你口味,但你不能什么都不吃啊,我给你煮了些葛根水,又摘了些含笑果,都是解肌退热,生津止渴的解酒之物。”她又敲了几下,见屋内无人应答,只得将东西放在门口。
      这晚之后他的态度倒是好了不少,也鲜少有在白天就喝得醉醺醺的,每日就是在梅树下抚琴,或是在柳坞内写字作画,有时看书看得困倦了,就遮着脸小憩,睡颜宁静安详如稚子,让人不禁驻足凝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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