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瞠目结舌地盯着面前这头巨兽,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说“兽”怕也是抬举了它。
这怪物看起来就像是兜了满肚子风的大口袋,鼓囊囊地堵在这墓道里,顶天立地的,倒也当得起这个“巨”字。
只是它偌大的一颗脑袋,圆滚滚的,却混混沌沌没有面目,唯有那张开的血盆大口,喷出精光,彤彤如火,谷雨灰黢黢的鞋尖当即被烧出个大洞,这会儿还一个劲儿地冒着青烟。
唉,这趟啊,又是刨坟又是掘墓的,费了老大的劲,结果……娘的白折腾了!
谷雨心里叹息,百般怜惜地摸了摸怀里的“战利品”,眼珠子溜溜转了一圈,瞅准了脱身的方位,忽然大喝一嗓子,一面青铜护心镜朝着怪兽飞了过去,伴随着一声兽吼,谷雨脚下浮现出金纹阵图,一脚踩准阵眼,步法看似凌乱,人却顺移一般地撤入另一条墓道。可人影还没闪远,忽然又咚的一声,金纹阵图消失了,谷雨一个屁股蹲儿坐在地上,他跟前还多了一个瘪嘴揉脑袋的小孩儿。
“哎呀!你个猪队友!”谷雨朝着小孩儿脑袋一通乖打:“肉灵芝!死蘑菇!你刚丢下我自己土遁也就算了,怎么还堵我生门!”原来,这半路冒出的小屁孩儿就是先前和谷雨一道探墓的革命战友,一只太岁精。
谷雨骂咧着拎起太岁精就要跑,可脚下金纹阵图刚亮了一半,身后忽而阴风大作,他打个激灵一扭头,只见血盆大口已经直扑面门——
这回真玩完了!
谷雨一缩脖子一闭眼,心里默念:“保佑我下辈子做个人!拖生个富贵人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腰缠万贯妻妾成群……”遗愿许了十万八千个,脑袋却迟迟没被咬疼,谷雨迟疑着微微张开半只眼,嗯?怪物没了,墓道没了,带他下墓的那个小妖精也没了,眼前只有黑黢黢一片。
死了?!
谷雨摸着脖子站起来,“死”这个词儿用在他身上其实不太准确,他多少算个神仙,是稷神殿上的一名小仙官,司管24节气中的谷雨。只不过,前些日子马虎大意,摔破了上古大椿木万年才结一次的神果子,怕稷神责骂他,离殿出走罢了。
他一个小仙,被妖兽吞了要么重新投胎,要么回炉重炼,怎么也不至于被关在这么个乌黢麻黑的鬼地方,不生不死,不上不下。
谷雨趿拉着破鞋摸着黑走了一会儿,发觉这地方似是极其大,摸不到边,又走不到头,直把他走累了,气呼呼地坐下来,干瞪半天眼,还是什么也看不见。
早知何必偷跑来人界,又何必听了人界办事处那小官的蛊惑,去墓穴探哪门子宝贝啊!
谷雨一声长叹,仰天躺倒,盯着依旧黑黢黢的天看了一会儿,忽而,这天幕扯开了一道口子,有光泄进来,乍一弄,晃得他睁不开眼。
“教授,这只出土的青铜镜,能看出年代吗?”
“瞧不准,恐怕这件文物的年头……比我们现在有记载的年代,还要久远!”
“您说真的?!咱这回考古可真值了!这是考古界的大发现啊!”
“瞎咋呼什么!先汇报,别破坏现场!”
窸窸窣窣的交谈声谷雨只听了个大概,自然也没弄懂什么意思,他正想仔细瞅瞅那道亮光后面有什么,可光一暗下去,又恢复了一片漆黑……
真t日了100个妖怪了!
穆江是被一连串的砸门声吵醒的,他从厚重的被子里挣扎着伸出一只手臂,胡乱抓过床头的手机,按了几下,才意识到手机五分钟前被自己关了,原因是某个疯女人一大清早打了几十通电话过来叫魂。
穆江被宿醉侵蚀的头,更疼了。
开机,解锁,拨号,行云流水。
“喂。”男人嘶哑疲惫的声音响起:“对,是我要报警,有人非法入侵。”
咣!
客厅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女人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咚咚咚的刺耳动静,再接着有人疾风骤雨一样扑上来,皮包啪啪招呼在棉被卷上:“穆江你小子又跟我犯浑呢是吧!”伴随着尖锐的怒喝,女人一把抢过手机,声音瞬间温柔了好几度:“您好,警察先生,我弟弟青春期叛逆呢,没人报警,对对对……对不起啊……”挂了电话,穆家大姐一把抓起自家不成器的混账弟弟,嘴里连珠炮似的催促:“快快快,起来了,都几点了,你要冬眠啊!博物馆一票难求的文物展,你姐我费了多大的力气弄到的票啊,你个小兔崽子放我鸽子?等下……你喝酒了?酒精过敏你还敢喝酒!!!!!”
“行了,起开,我换衣服。”穆江挣扎了
1.前因: 虚实之镜[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