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书生迎面抽打,带起的劲风抽打着地上的落叶,一步就将书生拉远。
能看见佛陀的双手,却还瞧不见脸面。白青山弓起背又是大步踏了出去,“好个竹三,非得我拼着好好的境界不要。”白青山咬着牙冲到了庙前的台阶下,半跪着的年轻人满脸的汗水,一步就耗尽了力气,膝盖也蹭破了皮,流着鲜血,露出白花花的肉来。
满脸苦水的白青山胸膛剧烈的起伏,半跪在地上,这会儿刚刚好能看见佛陀的全身。大脸盘的佛陀单手在身前竖着,白青山盯着他,双眼处血水涌出也死死的盯着。小子赶来就是敢做。
将脑袋撞向脚下的青石板,白青山哭出了声音来,大声的嚎叫着,也不管谁人听见听不见。身后的书生站直了身子瞧着,怎么都想不通这个软弱的壮实青年是怎的忘却了机缘,又怎样得来机缘。中年人先前同年轻人见过。
“怎的停步不前,小子可敢?”
“怎的停步不前,小子可做?”
“怎的停步不前,小子可凶悍?”
中年人一只脚重重的踏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三下,白青山这才转过脸看向他,露出了染了血的牙齿。血水从嘴角搭着线流到地上,“嘿,我之前见过老头。”
白青山蜷着腿坐在地上,像一个僧人模样,之前在停下宫见过一位读书人也是这样的架势,读书人叫赢生,白青山本打算老死不相往来的舅舅。
“山下路坎坷,佛陀随我几千里。”白青山将书放在身前,脑袋碰在地上,一叩。
“佛陀不是山上人,佛陀看尽红尘。”白青山跪拜着前行,脑袋抵着经书敲在地上,两叩。
“佛陀是好人,教我认识姑娘,教我真切言语。牵我姻缘,入我思髓。”三叩。
“我叫白青山,佛前叩,妄想做个山上人。”白青山跪在地上,低着脑袋,双手捧着经书向前递去。
小庙间好久都没有声响,白青山嗬哧嗬哧的喘着粗气,脸蛋肿胀。书生转过身子不想去看,自己那位好友的侄儿也同他一样,是个痴傻人。
阴山下的小庙处起了风,风儿打着转将门前的年轻人托起,将那本经书递到了佛像前的香火燃烧处,佛经同香火一起燃着,一字一句烧碎在了灰絮里。“可敢问前路能否?可敢问前路持否?”白青山跪在庙里的蒲团上,脑袋重重的磕着,不停歇的一下一下的磕着。
“可敢问佛前有神人举打鼓,扬大马?”
有,有一年轻人在山上擂鼓,拳架是金刚架马。
“有人在佛前遇知音相识百年?”
有,有一年轻人见了姑娘难忘,送上上签。
“有人双目入魂,瞧的神鬼,见的神仙?”
有,有一年轻人目如双魂,一曰尸狗,二曰吞贼。
白青山抬眼看着满庙间飞舞的文字,金光闪烁,“嘿,胖佛陀果然是个好人儿。”灿烂的笑着,不敢出声,怕耽了满堂的美景。
一字一句从香灰中活灵活现的走出来,散着金光,一个字就是一位金刚菩萨。
岩阿山上负手站着的赢生怎么都想不到,破碎的的道身又闪闪的亮了起来,赢生是个不怕
怕死的性子,不怕得罪人。年轻时候同这家斗那家打,于是就有了古上君上山来请教,要不是读了十些年经书差一些就被一口吞了去。拔阳山后的两洲上印着不任井水载伐六位姓氏,古上君叫水居,前些年没有被赢生在拔阳山下抹去姓氏的时候叫水居伐,独自占了两位姓氏的大妖怪。
赢生就想活着,趁着停下宫宫墙厚实躲着,没人稀罕赢生的那条命,上三境的神仙多了去了。于是就没人拦着他们,任凭他们走过拔阳山站在停下宫要杀了这个上三境神仙。幸好靠着聪明劲儿赢了,赢生也好继续躲着,活着。
看着天上飘来的经文一字一句的进了身子,赢生吸一口气儿都觉着浑身有食不尽的力气,将头上的簪子拔了去扔在地上踩碎了,披头散的赢生赤裸着胸膛看向远处,“佛曰:前生若不相欠,今生如何相见。”
本相残缺的赢生估摸着自己还有十来个年头,越活着就越喜欢活着的赢生今儿受了别人恩赐,多了好些年的光景可以在人间看看。赢生站在停下宫的宫墙下,伸手将碎了几个月的屋子补全了,屋子里的大佛好些日子晒在外面,今天终于被人赏了一片凉快地儿。就像是赢生聚了本相,心口处只住那位菩萨一般。
在先竹洲的阴山下也有人盯着漫天飘去的文字满脸的惊喜,竹三不喜欢白青山求人的模样,只喜欢他像之前被吓去了魂儿狠心扎了双眼的模样,吓人的是这会儿站在庙外面的那位,主意是竹三出的。竹三满脸的开心,“能写出这书的那位,也是个好眼光,瞧得见我家茶水。”
第五十七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