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又想到了那个多话狡黠的娃娃脸妇人，沈氏。刚来府上时，冯苏便瞧出她有个贪财的毛病，遂用金钱收买，让其提供些赵氏信息。谁知她竟只收钱不办事，尽挑拣些无关紧要的说予他们，不过他们倒也不恼，所以这段少有人知晓的来往就持续了近两年时间。
沈氏算不得大奸大恶之人，没想到竟突然地一命呜呼。这事若是赵氏为之，也是因为他们啊，是冯苏支招杨氏，令其去沈氏处问话，谁知竟一下找出个手段恶毒的丫鬟，才引出后来这些事。
冯芷兰确实是导致沈氏之死的重要一环，可他们才算是始作俑者啊。
冯苏见云娘愧疚的神情，心头不忍，轻轻叹息道：“云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位置决定命运，我们没有办法的。”
“六妹有六妹的命，咱们也有咱们该做的事。虽然世人嘴中都挂着豪言壮语，但终归都是为着自己，咱们也不能免俗，绝不能让骊姬之乱在府中上演。”
冯苏说完，云娘点了点头。
过了许久，冯芷兰终于缓了过来，才决定找卫氏聊一聊冯苏所说。待到她结结巴巴，忐忑难安地叙述完此事，卫氏满面疑惑，问道：“你是说大少爷？”
冯芷兰点点头，卫氏对此的吃惊她完全能料到，谁能想到只知吟诗作对的佳公子，竟然会突然下了这等决心呢。
“当真没想到，咱们平日虽少有与大少爷来往的，但也从未见他管过这些。竟没想到他愿意插手主母与赵夫人之间的事。”卫氏摇了摇头，内心难以平静。
“娘，大哥当真从不管后院的事？”冯芷兰只知赵氏上门两年，已激起滔天巨浪，却不知在此之前，冯苏有未管过后宅的争斗。
卫氏又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思考神色，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我刚嫁入冯府时，大少爷约有十岁了，那时便喜爱读书，老爷主母本是十分高兴的，可惜大少爷从体弱，所以也未能出入仕途。”
“而这后宅妇人之事，他们少爷们本不该管，大少爷也确实从未管过。无论闹出多大个动静，他仍是静静读书罢了，谁知道现在竟要主动插手此事。”卫氏感慨万千。
冯芷兰冷笑一声，道：“从前主母对府中一干人等都掌握生杀予夺之大权，大哥自然可以风花雪月，他管妇人间这些腌臜事作甚。可如今赵夫人手越伸越长，他是怕到时候没了他立足之地，如今如何还能立地安稳？自然要将这个大威胁赶出府去。”
“哎”，卫氏轻叹一声，点了点头道：“石娘这话说得难听，理却是这个理。”
“那，大哥看来是下了决心，可却怂动石娘做这证人，刚才又是承诺又是威胁，让石娘如何好拒绝。可，可若是，哎，那到时候咱们母子可该怎么办？”冯芷兰十分为难，选择就得有代价。
卫氏脸上一黯，何尝不明白选错的后果。当真没想到，当日她无意听了主母与杨大娘之间的一番对话，竟给她们母女俩惹来这么些后续麻烦。更没想到的是，连那次无意的偷听，都可能是刻意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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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位置决定脑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