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墨烟,从巨棵枇杷树后冉冉飘出。阔身树干后面,走出一位富家公子,身穿草绿色白狐绒箭袖,衣面上绣有卷卷腾云祥纹,腰束豆蔻冰种玉皮带,厚底鹿皮靴上,承着俊目秀庞,潇洒出尘。如梨花飘雪般,把肖望之三人手里正压着的兵刃悄悄收回鞘里。然最奇特是,这位公子一手提笔不律,围着背后是一长幅浮光墨字书卷,于硕累枇杷树下,自生出一副悠然之态。
公子半严半笑道:“擅闯王府,尔等可知该当何罪?”
肖望之闻见人后心道:“这人浑身符气充沛,自控符场甚是阔广。不知是何须人也,立在王府,多少应是公子出身,得小心行事。”
只见那公子捻笔一转,身后那幅浮挂墨字卷忽转向前,他在纸卷写划几笔。周围一片枇杷园,瞬时移形换境,变成横塘长椅,石椅圆桌,翠陌拱桥,却仍是庄华宏伟,可顿时少了迷茫弯路,留下清晰轮廓,原来适才转得头晕之符阵,实则仅是王府内一小清幽别苑,众人不禁一愣。
肖望之拱手说道:“事出有因,擅闯王府,确实是我等不对。只是适才那诺大符阵,与墨砚会上名画《庭有枇杷树》如出一撤,心存疑惑,敝人斗胆请问是否为公子之所作?”这话实则是抛砖引玉,答案如何并不重要,肖望之心底思忖着该如何在王府里寻觅铁涛籽石。
谁知那富家公子答道:“墨砚会上那幅《庭有枇杷树》,乃我再度临摹之作,且工笔上自感有所残缺,才让书僮拿去,并以其修成符阵。”他又向前稍走几步,稍微定神后续说道:“今日闲来无事,才施以符阵于这庭院,却不料几位闯进来。恕我悉知后有心想与几位过招,才召唤几头妖兽,三位衣着身手不凡,我也有所见。不过我非存心通风报信者,既然碰巧进来王府了,此处有卫兵巡逻,三位若信得过我,不妨先一同前去东篱阁就坐。”
肖望之虽有怀疑,但见这富家公子脸上一直并无异色。想着画有那般意境画之人,总不会背信弃义,况且他若真有心加害我们,那符阵或许我们根本难以突破,及后又见晏渊和单苍人点头示意。于是,三人随同前往东篱阁楼坐上,只见一名书僮端来几盘白沙枇杷冻以及一壶柑茶,铺设坐垫。
刚一坐下,单苍人便按捺不住问道:“如你刚才所说《庭有枇杷树》为你所作,莫非你便是人人相传的司马府二公子——司马宰森?”
晏渊一听,囫囵吞着枇杷冻说道:“你就是大叔嘴上说画画很厉害的那个贵公子?你既然这么渊博,又怎么会认识符术符法?”肖望之只好下意识咳嗽几下,示意晏渊人家是王府公子,说话得尊重点。
司马宰森微笑道:“盛名出于百姓爱戴,与平日作画无关。符术出于自身际遇,倒与学识相辅相成。”倒出小杯柑茶,司马宰森向单苍人敬道道:“不知单大侠有否记得壬戌年间曾经在罗山山腰救过一名作画的孩童?昔日十岁时,我为取景作画跑到罗山山腰,不料日落时湿雨滑坡,险些掉落山谷。幸为当时单大侠所救,虽遗憾当年所作之画已失,但终究算保住性命。只是单大侠救我后,逗留半月后便匆匆离去,因而一直也未有机会正式致谢。我适才也未曾认出,只是见到您随身的黑色铁棍才猛然想起。”
单苍人搔搔头道:“哎呀,这么说起来你倒是有几分相像当年那哭鼻子的小孩。让我想想,这事过了好多年,实则我当日是在树上乘凉喝茶,救人只是举手之劳,当时你年幼,可不知你竟是司马王府二公子。不过现在看来你不仅作画一流,在符阵造诣上更是高手。”
晏渊急道:“对啊对啊!你那符阵可是没少折腾咱们,那小路迂回百转,曲曲折折,还有那些怪物和震得人心裂的琴音,不过这也都挺过来,说来咱们本事还算可以吧!”
司马宰森谦道:“一直没有机会向单大侠致谢,今日有缘相认,也算是奇事。符阵之事,是乃我今日试炼以画为境之作,实为抱歉。得知有人跳进东篱苑后我便立刻前来,三位能够通过当中机关,符术自是叫人佩服。另外刚才与尔等所说擅闯王府之罪,也是玩笑话,别放在心上才是。不过王府之地,近日往来之人密集,若是碰着其他巡逻卫兵,可就不一定会顺利让你们出去。”
肖望之拱手答道:“司马公子言之有理,我等自是会格外小心。只是这次实有要事才擅自进入王府。适才公子言道,似是近日王府必有多人聚集,不知可否告知详情,这其中或许有对我们是重要消息,若是,我等也会把必要事情坦白告知司马公子。”
见着肖望之言之凿凿,司马宰森觉此人见面以来倒也冷静淡然,两三次询问自己也都与要事有关,不由得心生好奇,正欲再问时,忽听到书僮端礼急急前来,俯身在耳边说道:“二公子,王爷有请。”
“晌午过后本是休息之时,爹既然特意传召,恐怕有要紧之事。”于是司马宰森说道:“实在抱歉,在下必须得先前去书房一趟。端礼,你马上准备客房,约莫晚时,我会再到东篱苑。肖少侠所言要紧之事,宰森也颇有兴趣,若是有能帮忙之处,但烦还请细说。”说完,便领着几位家仆离开东篱阁楼
第27章 司马宰森[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