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来看你了。”听见阿球的声音，皮包骨头的老猫人用仅存的右手支撑着坐了起来。他费尽地喘着气，用力咀嚼着阿球递来的肉片。
“我给你换个药吧，老师。”阿球心疼地解开老猫人右臂断肢的伤口，用药水清理上面的渗出。
兽人的上肢在这个山地一直被认为是待客的佳肴，家里的很多兽人都缺了一条手臂——比起拒绝引起主人的愤怒，活下去才是根本。断了手的兽人大部分都能靠着自己胜于人类的身体素质扛下去，继续从事体力活动。只是老猫人年纪实在太大，伤口出现感染，身体一天比一天衰落下去。
无法产生价值，就没有存在的价值——同样是主人的财产，阿球明白留给老师的时间已经不多。
“你多大了，阿球？最近过得怎样？”
老猫人咳嗽了一声，阿球赶紧给他捶背：“老师，我十三岁了。最近我过得还可以，你教的捕猎方法我都掌握得不错，一两天就可以给库房一只狐兽，他们也就不管我其他时间做什么。”
老猫人点点头：“那就好。不过马上就要到五月了，天暖和食物多了，狐兽就不那么好抓，你得赶紧想好接下来的活计。”
“你放心吧，老师。我已经和管家说好了，春夏我还是和去年一样，做个信差。我跑得快，办事他们也放心。”
“那就没问题了。”老猫人深吸口气，“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我听说你们豹人族在道之森林就快要灭绝了。物以稀为贵，你还是减少在主人面前出现的机会。你后面的日子还很长，万一他惦记上你的手臂……咳”老猫人剧烈地咳嗽，吐出一口浓痰，阿球赶紧拍着老猫人的背，“你也不要对我这么上心，我的日子也快到了。你可别活得像我一样，在这种雪山里做牛做马四十多年，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回去，我这辈子是不指望了。”
阿球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老猫人，只能尽力帮他拍背，待他气息平复一些，再扶他躺下。
“我还会回来看你的，老师。”
阿球伤感地离开棚子，几天后他再回来的时候，草堆上已经空无一人。阿球不敢去过问老猫人的去向，他只是回到自己的窝棚里，偷偷哭了一阵，任凭小白舔去淌落的泪水。
2.4 探望[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