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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妖孽[1/2页]

大遂宁 我有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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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药人。
     听起来简单,做起来难于上青天。
     如果单单找一个人,莫说是青城,便是整个宣国,掘地三尺,也能给他找出来。只需公主去求皇帝下一道圣旨,一切手到擒来,管他是什么人,都逃不出一个宣国去。
     如果知道那人的住址,还能派一队士兵直接给逮了来,分秒不耽搁。
     可药人,上哪去逮呢?
     太医根本不信什么药人的说法。
     宣国开国以来,只听说百草治病,从不曾听说有药人的。
     草药之学在宣国之前已经流传了上百年,突然草药无灵了,需要去找药人救命,岂不是荒谬?
     以穿山甲,蚯蚓,九香虫,蜈蚣,蟾蜍,大壁虎入药还能想的通。
     药人是个什么生物?
     难不成喝他的血,吃他的药能续命?
     如果真有这样的人,历朝历代的大夫,又何必挑灯夜读,翻遍医典去记方子?
     长信侯府找了文书先生,用了一个多时辰,才最终写好了一份聘文,聘药人。又找人另外抄了几十份,张贴到青城各处。
     聘文上写明,待遇从优,如果能治蓝褪的病,赏银一千两。
     一千两,够升斗小民过一辈子了。
     当然,为了避免有人来捣乱,或是冒充药人,加重了蓝褪的病情,聘文上也注明了:假冒药人者,送官查办。
     这聘文贴的满青城都是,三四个百姓走过来看看,直摇头:“听说过贴告示找人的,没见过找药人的,这药人又是什么人?”
     另一个百姓也是摇头:“或许是郭公主的儿子病得不行了,郭公主请遍太医也无用,所以听信了什么偏方也说不准,或许,也不是偏方,而是巫蛊之言,那些人最喜欢弄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我要是药人就好了,医好了她儿子,得了那一千两赏银,这辈子再也吃喝不愁了,再娶上两房美妾。”
     “快走吧,天还没黑你就做梦了,如今瘟疫扩散,若不是出来买米,咱们哪敢出来逛呢。再染上病可怎么好。即使咱们是药人,也不能去长信侯府,谁知道那郭公主为了她儿子,会不会把药人捆起来放血?那可是要命的,得了银子也没命花。”
     几个人缩着脖子,絮絮叨叨,越说越害怕,加上天上落雨,扑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很快几个人便散了。
     墙上贴的聘文,很快被雨水打湿,聘文上的毛笔字迹,渐渐模糊,一盏茶的功夫不到,聘文就完全湿了落到了地上。
     郭公主等的如坐针毡。
     外头的雨一直未停,长信侯府的下人撑着伞来往于各个院落,雨水落在伞上,溅的水花到处绽放。
     小厮从马车上跳下来,顾不得撑伞就往内堂里来。
     “怎么样了?有没有人撕下聘文?”郭公主着急地向外看看,小厮是一个人回来的,后面没人跟着,这说明,没找到药人。
     “奴才怕主子着急,所以先回来告诉主子一声,奴才这就再出门去寻药人。”小厮冒着雨又冲了出去。
     郭公主不停地在屋里走来走去,走的她自己都头晕了,身子一歪,差点跌倒。
     一个婢女哭着从帷帐里面出来,手中端着铜盆小声的哭泣。
     一看婢女这如丧考妣的表情,郭公主就知道情况不妙。
     这些天,蓝褪就没有过好消息。
     郭公主往铜盆里一瞧,自己也难受的闭上了眼睛。
     铜盆里的水,本是给蓝褪擦洗用的,清澈的水端进去,如今却成了红的,想来,他又吐血了。
     这样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不知他还能撑几时?
     郭公主跪在菩萨面前,手握着念珠祈祷:“菩萨保佑,让相姑娘找到药人吧。”
     她曾多次向菩萨祈祷。
     有时候,祈祷蓝褪他能多吃些饭。
     有时候,祈祷蓝褪能早点退烧。
     有时候,祈祷蓝褪能少吐点血。
     可祈祷的这一切,都没有实现。
     郭公主不是不知道,求人不如求己,可是她已经茫然无措了,如今跪在菩萨面前,虽是向菩萨祈求,倒不如说是求菩萨保佑相遂宁能把那药人找出来。
     或许这世界上,相信药人之说的,只有她跟相遂宁了。
     药人之说,相遂宁也是刚听说。
     至于信不信,她心里也没底。
     从小到大她生病,也都是吃的大夫开的药。
     可她重生一回,明白人都能死而复生,这世界上的东西,奇妙的不足以言道,区区的药人,难道就不能存在?
     相遂宁约了陆御出来。
     约在一个茶楼。
     往日茶楼人声鼎沸,唱戏的,讲七侠五义的,兜售瓜子麻糖的,从早晨一直忙到晚上。
     这样的茶楼,青城有十几家。
     如今关门关的,只剩这一家了。
     掌柜的上了年纪,伏在柜后眯着小小的眼睛,虽是眯着眼,却不是打瞌睡,而是饶有兴致地盯着门外的雨。
     或许很久不曾接客了,见相遂宁进来,他还有点受宠若惊:“哎呦,还是位姑娘。”
     掌柜的又揉揉发黄的眼珠子:“唉,一场瘟疫,闹的都不敢出门了,我这茶楼也好些天没开张喽,本以为我这六十岁的人,土埋到脖子了,不怕死,不想姑娘小小年纪也不怕死,竟敢出来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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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的提着茶壶上来,拿白毛巾弹弹桌子,将一壶粗茶放上,又拿来两个茶碗,另上了一碟子瓜子,一碟子花生。
     这简陋的,放在一个月前,挑剔的客人要掀桌子。
     如今不同了,能找到一家开门的铺子已经很不容易了,不敢再挑三捡四。
     很快就见陆御淋雨而来,走到茶楼窗外,弯腰就打了几个喷嚏。
     支起的窗子里坐着相遂宁。
     两人一阵对视,陆御有些不好意思:“相二,我没吓到你吧?”
     “快进来。”
     “来了。”陆御撩起袍子进了茶楼,拿起柜上的毛巾摸摸脸,又弹弹身上的雨水。
     掌柜的拦都拦不及:“哎呦,这位小少爷,我这是擦桌子的毛巾啊,不是擦脸的。”
     “没事,我不嫌弃。”
     “我是怕这毛巾上沾了你的味儿,客人嫌弃。”
     陆御直接被噎住了。
     好吧他不嫌弃那擦桌子的毛巾,擦桌子的毛巾还嫌弃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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