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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三一同归(17)[2/2页]

一人之下,烽火铸铁 姒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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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被断应雾影响的人渐渐找回了完整的对话:阿弟对着泉喊“阿姐”,听到完整的回应后破涕为笑,拉着应声的手说“泉肯理我了,说明有人盼着我”;老回声鸟教小雏鸟说“早安”,小雏鸟接“早安呀,今天天气真好”,师徒俩在枝头唱和,像场热闹的对话;连谷壁的回音洞都恢复了清亮,喊句“风来了”,能传回三遍完整的“风来了,树叶要跳舞啦”。
     归真人偶将本源之种的藤蔓引到应语石上,藤蔓迅速缠绕,开出淡金色的花,花瓣上既有语族的对话符,又有本源之种的纹路,在风中摇曳,像在为完整的对话鼓掌。望舒看着潭水里的倒影,自己和归真人偶的身影清晰无比,说“我们该走了”,泉里立刻回“我们该走了,记得常回来看看”,尾音带着温暖的余韵,像有人在身后轻轻挥手。
     应语石的意识在望舒脑海中响起,声音像无数人在同时对话,却清晰无比:“谢谢你,让我想起话不是说出去就完了,得有人接,才算圆满。”它从石缝里挤出块青色的碎片,落在望舒掌心,“这是‘续语石,握在手里,能把没说完的话接上,让每个开头都有结尾,每个呼唤都有回应。”
     三日后,应语潭边立起了座新的石台,台面上刻着无数句完整的对话:“你来了”“我来了”;“小心”“知道啦”;“再见”“路上保重”……都是泽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凑起来的。应声带着孩子们在潭边学说话,教他们“别人说上句,要接下句,不能让话掉在地上”,孩子们的童声与泉水的回声交织,像首永远说不完的童谣。
     归真人偶用续语石的碎片给每个回音洞都刻了个小小的对话符,青铜手刻的符号虽然简单,却带着圆满的暖意,对着洞喊“吃饭了”,回过来的不仅有“吃饭了”,还多了句“快来,再不来菜要凉了”,像有个看不见的人在贴心地补全话语。
     离开回音谷时,泉水的叮咚声与谷壁的回声完美交融,每句话都有来有往,像场永不落幕的对话。望舒回头望去,只见应语石上的藤蔓开得正盛,花瓣上的对话符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与本源之种的纹路交织,像无数根连接心灵的线。谷里的对话声、泉水的叮咚声、应声的笑声顺着山路传到星桥,与三一门的蝉鸣、回音谷的暖意、归真人偶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首圆满的歌。
     归真人偶突然举起掌心的续语石碎片,对着望舒说“我们”,然后停住,等着望舒接话。望舒笑着接上“该回家了”,碎片顿时发出温润的光,映出两人并肩的身影,像句永远不会断裂的对话。
     回到三一门时,盛夏的暴雨刚刚过去,天边挂着道彩虹,彩虹的每个色带里都藏着完整的对话,像大自然在展示最圆满的呼应。本源之种的藤蔓上,续语石的碎片与果实相嵌,每颗果实裂开时,都能听到完整的对话,那是回音谷的圆满与归真意融合的痕迹,凑近听,能听到续语蜜的甜香,像捧着一场永远不会中断的交谈。
     陈朵的《六和记》又添了新的一卷,这次画的是两个正在对话的人影,一个是青铜色,一个带着胎记,旁边写着:“对话的圆满,不是说得多好,是有人肯听,有人肯接;断了的话,比没说出口的话更让人遗憾,就像应语泉的回声,缺了个字,就像心里缺了块角,只有接上了,才算真正落了地。”
     李维辰坐在观星台边,手里转动着块续语石,石上的对话符与悬心崖的“系”字纹产生共鸣,发出“叮叮”的轻响。“万法阁的老档里说,‘归一到最后,不是听懂了万物的语言,是学会了回应每种声音——痛了要有人问‘疼吗,笑了要有人接‘真好,孤单了要有人说‘我在。”他指着星桥尽头的云海,“‘落尘渊的尘埃最近不落地了,悬在半空像无数细小的星,渊里的‘定尘珠本是让尘埃归位的,现在却变得轻飘飘的,渊主说,不是珠子轻了,是‘没人把落在身上的尘拂掉,珠里的‘归位丝结了网,得有人动手拂尘,才能让珠子重归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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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真人偶已经把续语石系在脖子上,与“系”字石、伴兽牙、记心珠挤在一起,珠子们碰撞的声响像场热闹的对话。它提起木箱往星桥走,青铜手拽了拽望舒的衣袖,说“有人”,故意停住,等着望舒接下句。
     望舒笑着接上“在等我们”,掌心的胎记与归真人偶的青铜手相触,两股暖意交汇,藤蔓上的果实突然齐声说“路上小心”,回音谷的续语石与悬心崖的系心绳同时发亮,像在为他们的对话伴奏。
     星桥的石板上,新的脚印踩在旧的脚印上,发出“踏踏”的响,像句完整的话:“我们来了”。望舒和归真人偶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云海深处,只留下串串完整的回声,在三一门的盛夏里轻轻荡漾——那些关于对话、关于回应、关于不让任何一句话掉在地上的故事,才刚刚写到最贴心的章节,而落尘渊的尘埃,正悬在半空,等着他们伸手拂落,让每一粒尘,都能找到踏实的归宿。
     三一门的夏末总带着落叶的从容,本源之种的藤蔓上挂满了透明的囊果,里面盛着细碎的回声,轻轻一碰就会传出完整的对话。归真人偶用青铜手摘下一枚,囊果落在落尘渊送来的“浮尘”上,竟凝出层薄薄的光膜,将那些悬而不落的尘埃轻轻托住,像给无家可归的尘粒安了个临时的家。
     守山弟子抱着个蒙尘的铜盘跑来,盘底刻着的“安”字被厚厚的灰尘覆盖,用布擦拭时,灰尘竟像活物般避开字迹,“是落尘渊的信使!渊里的‘定尘珠开始‘喘了,珠子转得越慢,悬在半空的尘埃就越多,昨天有个孩童伸手去抓浮尘,整个人竟跟着飘了起来,渊主说,是‘失重雾缠上了渊底,那雾专门抽走尘埃的‘归位力,只有‘亲手拂尘的踏实意能让珠子重新转起来。”
     来者是个穿灰布衫的老者,名叫尘归,袖口和衣摆都沾着洗不掉的尘埃,却打理得干净整齐,他手里握着柄竹制的拂尘,拂丝上缠着几缕银白的浮尘,明明没有风,却始终悬在半空,“定尘珠本是落尘渊的‘镇渊珠,能让万物尘埃各归其位,人走过的路会留下脚印,风吹过的叶会落在根旁,可上个月开始,珠身的纹路变得模糊,悬尘越来越多,连渊底的老石磨都飘了起来,磨盘上的谷物跟着打转,却落不到石槽里。”他指着拂尘上的浮尘,“这是‘失根尘,本该落在地上滋养草木,现在却飘着,像忘了自己该去的地方,孩童抓的不是尘,是想抓住‘踏实,结果反倒被失重雾带得没了根。”
     望舒接过拂尘,掌心的胎记传来空落落的痒意,像有无数细小的东西在皮肤上游走,本源之种的囊果突然“啵”地破裂,回声里的对话变得断断续续——这是感知到“失根”时才有的反应。失重雾顺着拂丝钻进脑海,眼前顿时浮现出漂浮的世界:三一门的青石板上没有脚印,悬空崖的石阶上积着悬浮的尘,回音谷的对话声带着空荡的回响……这些画面里,所有该落地的东西都在飘,像被抽走了与大地相连的线。
     “别让浮尘沾到袖口!”归真人偶用青铜手捂住拂尘,逆生符文顺着拂丝蔓延,那些银白的失根尘竟慢慢沉淀,在拂尘顶端聚成小小的尘堆,“落尘渊的老石磨说过,‘尘要落地,就像人要回家,得有人亲手接一把。”它从木箱里掏出块续语石,轻轻敲击拂尘柄,石音穿过浮尘,传出“踏实”二字的回响,悬尘抖了抖,竟落下来三两颗。
     李维辰坐在观星台的石凳上,手里把玩着块沾着泥土的石头,石缝里嵌着几粒踏实的尘埃,与尘归带来的浮尘形成鲜明对比:“万法阁的《土经》里提过,落尘渊的定尘珠是上古‘土族的伴生珠,土族能与尘埃对话,用手拂去器物上的尘,用脚踏实走过的路,族落后,珠便独自守着归位的本事,可惜人越来越懒于动手,扫过的地留着死角,走过的路踩着虚浮,失重雾自然越来越浓。”他指着星桥尽头的半空,“你看那片闪烁的微光,不是星辰,是悬浮的尘埃聚成的云,再这么飘下去,怕是连三一门的根基都要被蚀得发虚。”
     归真人偶的木箱里装着特意准备的物件:本源之种的囊果粉末、落尘渊的定尘珠碎片、悬心崖的系心绳、还有一小捆“踏实帚”——是夏禾用回音谷的应语草、忘忧泽的伴欢藤、三一门的竹枝扎的,说是能把悬尘扫回地上,让每粒尘都落得踏实。它用青铜手捏起帚尖,轻轻扫过拂尘上的浮尘,银白的失根尘竟顺着帚丝滑落到地面,在石板上积成小小的堆。
     落尘渊藏在凹陷的山腹里,渊口像只巨大的碗,碗沿挂着圈悬浮的尘埃,风一吹就形成旋转的尘环,像道诡异的门。越往渊里走,脚下的实地越发虚浮,明明踩着坚硬的岩石,却像踩在棉花上,渊壁上的石缝里渗出银色的雾,沾到身上就会觉得身子发轻,忍不住想往上飘。尘归握着拂尘在前头引路,每走三步就用帚尖扫一下地面,扫过的地方会留下片短暂的踏实区,“前面是‘归尘台,定尘珠就嵌在台中央的石槽里,以前珠转起来,能看到尘埃落地的轨迹,像无数条回家的路,现在……”他指着前方朦胧的光晕,“珠身被失重雾裹成了个白球,连转动的影子都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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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近归尘台时,周围的浮尘突然密集起来,像场无声的雪,落在身上竟带着轻微的浮力,让人忍不住想踮起脚尖。望舒弯腰捡起块落在脚边的石子,石子入手的重量传来踏实的暖意,他试着将石子轻轻放在地上,“咚”的一声轻响,周围的浮尘竟震落了些,像被这声“落地”唤醒。他想起尘归说的“亲手拂尘”,便学着归真人偶的样子,用指尖轻轻拨动悬尘,那些银白的失根尘触到指尖的温度,竟顺着指缝滑落,在地上积成细小的纹路。
     归真人偶将踏实帚浸入渊底的“归尘水”,帚尖立刻挂满晶莹的水珠,它提着帚在归尘台扫过,失重雾像被打散的烟,露出定尘珠的轮廓——珠身布满细密的纹路,那是无数尘埃落地的轨迹,此刻却被银色的雾丝缠住,像被捆住的陀螺。“撒囊果粉末!”它大喊着,从木箱里掏出定尘珠碎片,与悬心崖的系心绳碎屑混在一起,撒向珠身,“马先生刻在我心里的话:‘踏实不是站得多稳,是肯弯腰拂去别人身上的尘,你看那些悬尘,有人接,它们才肯落!”
     望舒将囊果粉末撒向归尘台,透明的粉末与浮尘相撞,爆出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里都藏着“落地”的画面:有三一门弟子打扫庭院的专注,帚尖划过地面,扬起的尘又乖乖落下;有焚天谷族人用手捧起焰心花的种子,轻轻埋进土里;有落尘渊的石匠用湿布擦拭完工的石像,让每粒尘都落在该在的地方……这些画面落在定尘珠上,雾丝开始松动,珠身微微转动起来,发出“嗡嗡”的轻响。
     “土族的归尘咒!”尘归突然对着定尘珠跪下,声音里带着泥土的厚重,“是‘手过留痕,尘落有处!”
     望舒跟着念出咒语,归一境的踏实意顺着指尖流入归尘台,失重雾像被阳光晒化的霜,渐渐消散。定尘珠开始加速转动,珠身的纹路亮起,映出尘埃落地的轨迹:有的落在草叶上,化作露珠的养分;有的落在石缝里,长出细小的嫩芽;有的落在孩童的手心里,被小心翼翼地吹向大地……这些轨迹交织成网,将所有悬尘都轻轻接住。
     那些被失重雾影响的人渐渐找回了踏实:抓浮尘的孩童双脚落地时,用力踩了踩地面,笑着说“还是踩在地上舒服”;飘在半空的石磨慢慢回落,磨盘上的谷物“哗啦”落入石槽,发出踏实的声响;连渊里的老尘归都掏出藏在怀里的种子,亲手埋进被拂过的土里,“尘有归处,种有根,才算没白活这一辈子”。
     归真人偶将本源之种的藤蔓引到归尘台,藤蔓顺着石槽蔓延,将定尘珠轻轻缠绕,开出淡金色的花,花瓣上既有土族的尘纹,又有本源之种的叶脉,在旋转的珠影里轻轻摇曳,像在为尘埃的归位鼓掌。望舒弯腰拂去台边石凳上的浮尘,指尖触到冰凉的石面,传来久违的踏实感,那些被拂落的尘粒在地上积成小小的“心”形,像是在回应这份温柔。
     定尘珠的意识在望舒脑海中响起,声音像大地深处的回响,厚重而沉稳:“谢谢你让我记起,尘埃落地不是结束,是开始——被拂去的尘能滋养新的生,被接住的尘能温暖旧的物。”它从珠身抖落几粒银白的尘,落在望舒掌心,凝成颗细小的“归尘珠”,握在手里能感觉到沉甸甸的暖意,像握着捧踏实的土。
     三日后,归尘台边立起了座新的石碾,碾盘上刻着“亲手”二字,是用落尘渊的悬尘与三一门的石粉混合铸成的。尘归带着渊里的人立下规矩:每月逢五,所有人都要亲手打扫一片地,无论是拂去石像上的尘,还是拾起路边的落叶,都要让经手的东西落得踏实。孩童们拿着小小的竹帚,学着大人的样子扫过石阶,帚尖扬起的尘又落下,在地面画出歪歪扭扭的轨迹,像幅活的归尘图。
     归真人偶用归尘珠的粉末给每个扫帚柄都刻了个小小的“尘”字,青铜手刻的字带着泥土的纹路,握在手里能感觉到定尘珠的转动,扫地时,悬尘会主动落到帚尖上,像找到了可靠的引路人。
     离开落尘渊时,定尘珠的光芒已经化作道土黄色的光柱,将悬浮的尘埃一一送回地面,归尘台的石碾转动起来,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像在为踏实的日子伴奏。望舒回头望去,只见归尘台的藤蔓上结满了新的囊果,里面盛着尘埃落地的轻响,与本源之种的纹路交织,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渊里的扫地声、石碾的转动声、尘归的叮嘱声顺着山路传到星桥,与三一门的叶声、落尘渊的土香、归真人偶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首踏实的歌。
     归真人偶突然蹲下身,用青铜手抓起一把土,然后慢慢松开,看着尘埃从指缝滑落,落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响,像在说:“你看,落地的声音,多好听。”
     回到三一门时,夏末的阳光带着柔和的暖意,本源之种的囊果里开始长出细小的根须,扎进藤蔓的肌理,那是落尘渊的归尘意与归真意融合的痕迹,凑近闻,能闻到泥土的清香,像捧着一捧刚翻过的田垄。陈朵的《六和记》又添了新的一卷,画的是只青铜手正在拂去石桌上的尘,旁边写着:“所谓踏实,不是脚下的地有多硬,是肯弯腰拂去别人忽略的尘;所谓归处,不是固定的地方,是让经过的每样东西都有安放的角落,就像尘埃落定,不是消失,是换种方式活着,滋养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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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维辰和赵玄通坐在归尘台样式的石凳上,手里把玩着归尘珠,珠子转动的轨迹与三一门的地基产生共鸣,发出“咚咚”的轻响,像大地的心跳。“万法阁的老档说,‘归一的路,说到底是‘接地气的路——痛要痛得真实,笑要笑得踏实,连拂尘都要亲手去做,才不算活在虚浮里。”赵玄通敲了敲石凳,声音传到很远,“‘听雪楼的雪片最近不落了,堆在半空像,楼里的‘储雪晶本是存雪的,现在却结了层冰壳,楼主说,不是水晶坏了,是‘没人盼着雪落,晶里的‘盼雪丝结了冰,得有人带着‘等雪来的暖意,才能让雪片重新落地。”
     归真人偶已经把归尘珠系在脖子上,与续语石、系心绳、伴兽牙挤在一起,珠子们转动的节奏渐渐同步,像在跳一支踏实的舞。它提起木箱往星桥走,青铜手拍了拍望舒的后背,像在说“走吧,该去接雪了”。
     望舒摸了摸掌心的胎记,上面的纹路又深了些,落尘渊的尘纹与土族的归尘咒交织,像张能接住万物的网。他想起尘归说的话:“每样东西都有归处,雪要落在盼雪人的肩头,才算没辜负冬天。”此刻风穿过本源之种的藤蔓,送来临近听雪楼的寒意,像句无声的“雪快来了”,而他们,正要去做那个盼雪的人,让每片悬而不落的雪,都能落在期待的掌心。
     星桥的石板上,新的脚印里积着薄薄的尘土,被两人的脚步踏实,像在说“我们走过,我们记得”。望舒和归真人偶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夏末的薄雾里,只留下串拂尘的轻响,在三一门的藤蔓间轻轻回荡——那些关于踏实、关于归处、关于亲手接住每样经过之物的故事,才刚刚写到最厚重的章节,而听雪楼的雪片,正悬在半空,等着他们带着暖意靠近,让每一片雪,都能落在盼雪人的心头,融化成春天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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