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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苏沫迷迷糊糊之际,听到洛顾禅这话,吓得立时清醒。
     老爷子突然想做月老,无外乎是担心自己时日无多,放不下义女。可是成婚这等事儿,在苏沫听来就是骂人的话。
     否则去岁姜宥的妹妹出嫁时为何要哭得那么伤心;今夏叶曦家里给他和慕容大小姐指婚时,他为何要逃回桑丘呢?
     可见成婚,只是长辈带厌了晚辈,想将人早早大发出去自立门户的借口。
     “师父,我错了。沫儿以后再也不敢偷懒了。您别不要我。沫儿只剩您一个亲人了。”
     苏沫说着眼角泛起泪花。
     洛顾禅素来心软,最见不得苏沫哭。他缓缓坐起身来,轻声问:“干桂花还有吗?”
     苏沫立即擦了眼泪,起身出去泡茶,转出房门时,险些与人撞个满怀。
     观左肩上积着薄薄的一层雪,手里提着药包,应是刚从山下抓了几贴药,特意来探望洛顾禅。
     见苏沫面容憔悴,他便皱起了眉头,将手里的东西塞给她,大步进门拜见洛顾禅。
     他怕是看见苏沫眼圈泛红,误以为师父的病症又加重了。其实掌门的病症由来已久,缠绵病榻好几年,哪至于突然灯枯油尽?
     “沫儿,给观师兄也看茶。”
     门里传出洛顾禅中气十足的招呼,看样子,今日观左来探望他,他很高兴。
     要是之后没咳那两声,就更好了。苏沫怀着忧心,自去小厨房烧水煮茶。
     门外,白雪簌簌地飘,苏沫守着灶火百无聊赖。自打上山以来,悠悠七年岁月,不长不短,恰好给往事蒙上一层细灰。
     若是不去拂拭,昔年在姑苏家里的记忆便会慢慢淡忘,若是时时追忆,当初家破人亡的伤口便又裂痂流脓。
     她在桑丘,永远是个客人。
     等洛顾禅百年之后,便是观左继承衣钵。那人虽不至于将她赶出山门,但是他们的关系也没要好到如她和叶曦那般。也许有一天,观左娶妻生子。铭剑堂自然要留给新任掌门及掌门家人。
     她得搬走。
     也许搬到山下与其余师兄弟们的家眷为邻。自僻一方农田,种两棵桑树,春蚕吐丝,织布裁衣;夏季插秧,秋收农忙;冬闲时便与那些妇人们一起煨着灶火说笑。灶上熏着三两块黢黑黢黑的腊肉。
     苏沫忽而苦笑了两声。
     那么平淡美好的日子,为什么她就是觉不出一点儿快乐?
     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好,却也不明白到底哪里好。
     不知道父亲当年创立家业之前遇见过什么人?遇到过什么事?许久没回姑苏,不知道朱陶在她家旧宅住着是何滋味?背弃旧主换来的泼天富贵,一定很享受。
     灶台上发出呲呲的轻响。煮茶的水已经烧得沸腾翻滚,溢出许多。白腾腾的热气驱散了她眉间些许冷意。
     师父说,做人不要计较过去,不恨便不会痛。
     可是仇深似海,怎能不恨。她已过了二八年华,若还是那般没心没肺地活下去,百年之后,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父母亲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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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