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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动豪情似乎沉寂了二十年之后一股脑儿地回来,溢散全身。
     待好不容易回转了口气,吴欢看着他笑了笑,师兄弟两个心有灵犀。
     “在哪儿?”
     “铜川慕容府。”吴欢又看了看洛顾禅,试探着问:“听说日前慕容夫人上山门来了,见师兄方才如此惊异,难道她来不是为了此事?”
     洛顾禅微怔,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慕容非雪避世二十年,连无孔不入的玉明巅都查探不出她半点下落,她却选在此时出山。
     “铜川之事恐怕有些蹊跷。”
     “师兄此话怎讲?”
     洛顾禅却不再言语,闷咳了几声。
     天色已暗,伸手不见五指。书房门前幽幽晃荡的两盏橘灯并不能带来什么光亮,然而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已经足够。
     苏沫眼里,钟平是个一本正经的呆子,而叶曦虽然放浪不羁,但也太过顽劣。平日里对各位师兄弟出手大方,十足的纨绔子弟。
     “小师姐这么晚出来赏月还是夜游啊?”
     “我哪有你这般风雅意趣,”苏沫瞥了一眼书房里一抹灯光未稀,“吴师叔还在里面?”
     “自然。”钟平生硬地开口,门前一时寂静。
     苏沫尬笑了笑,微微屈膝,准备转身离去。
     “你怎么晚来莫不是有何要事?”叶曦一句话叫住了他,“与大师兄有关罢!”
     苏沫甩袖回顾,微嗔:“叶师弟你失礼了!”
     钟平闻言也瞥了叶曦一眼,他却满不在乎地摸头傻笑,“果然让我猜中了不是?”
     房里传来一声咳嗽,门外三个人都乖觉了不少。
     “天色不早了,师妹早些回去歇息罢!”钟平说道。
     “要不要我送你?”
     苏沫看着叶曦一连坏笑,走上前去便一把揪过他的耳朵,叶曦高出她一个头,被她拽得直不起身来,连声喊疼。
     “叶小子我告诉你,师姐我上山的时候你还在怀源穿开裆裤呢!再敢跟姐姐不正经,要你好看。”
     “是是是,我哪敢招惹您啊?大师兄也放不过我不是?”叶曦一边告饶一边打趣,羞得苏沫脸颊绯红,像被烛火染了色。
     “我……”
     “你们在吵什么!”房门嘭得一声大开,吴欢面容整肃,这样的神情极少在他脸上看见。
     苏沫连忙收了手。叶曦和钟平也肃立。
     “你就看着师弟师妹胡闹?”吴欢盯着钟平问道。
     “是,弟子知错。”钟平原是吴欢座下大弟子,也是这一届弟子中的翘楚。响鼓不用重锤,他自跟在吴欢身边哪里受过这般严厉声色,一时头低得抬不起来。
     叶曦知道师兄委屈,一时也有内疚,抢白道:“不关师兄的事,是我没规矩,弟子知错。”
     “哼,你明天就回怀源去罢!”吴欢怒斥。
     三人都是一惊,叶曦虽然一向没规矩,但吴欢也不是头见,今天这是怎么了?
     “都是沫儿举止无状,师弟虽然但也不至于受此重罚,请师叔息怒,沫儿甘愿领罚。”
     “不,都是弟子没有尽到师兄本分,师父要罚也该先罚弟子才是。”钟平也为叶曦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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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欢长叹一声,神色甚是恨铁不成钢:“还要师兄师姐为你开脱?”
     叶曦这才回过神来,忙得跪下。
     “弟子甘愿领罚。”
     门里又传来一声轻咳,洛顾禅从里面出来。才两日没见,微弱的灯火下他竟显出老态龙钟,苏沫暗地里有些心疼。
     “好了,你别吓着孩子们!”他素有咳疾,怕是这两日在后山着了寒,声音有些沙哑,听着苍老了不少,脸上也是满面愁容。
     倒底吴欢这次带回了什么消息?
     苏沫疑惑与钟平,叶曦递了个眼色,他们眼里也是疑惑。
     “曦儿”,洛顾禅招手唤叶曦,他的名是一个“曦”字,出生于晨起日光熹微之时。
     “掌门。”叶曦闻言膝行上去,俯在洛顾禅脚下,少有的恭敬谦卑。
     怕是知道听到要被赶出去才这么乖觉?苏沫又气又想笑。
     “你师父方才是一时气话,并没有责怪你。”
     “那可不见得。”叶曦见到洛顾禅竟也有些有恃无恐,瓮声瓮气地抱怨,惹得洛顾禅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张巾子。
     “你父亲病了,召你速回怀源,你看看。”
     “我不看,我爹他老人家一年到头都‘重病不久,就想糊弄我回去罢了!”叶曦仍是俯在地上,头也不抬,但心里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么一个成日不着调的人,竟然最怕的竟然是被逐出师门,说出去只怕要惊掉别人下巴。
     不过想起来,叶曦当年上山时好像是自己私逃出来的,洛顾禅把他从山脚下捡回来的时候他一身邋遢糟杂与乞丐无疑。后来他爹怀源城主叶笙亲自上山来接人,才知道他怀源二公子的身份。那是他才不过十一二岁,脾气是真混啊!抱着掌门的腿怎么也不撒手,破锣嗓子哭喊起来响彻百里。他爹估计也是嫌弃这丢人玩儿意儿,才勉强答应让他留下。
     桑丘祖训,掌门只能收一个弟子为嫡传首徒,观左自幼出类拔萃无可争议,连苏沫都是名寄洛夫人座下。洛顾禅的掌门之位并非嫡传,却也不敢坏了规矩,于是便将他放在吴欢身边,这桩事儿方才作罢!
     “这家书是你长兄亲笔所写,你看看字迹。”
     叶曦一听猛然抬起头来,“不必看了,大哥从不骗我,弟子这就回去收拾包袱。”
     他连爬带滚地站起身来往北阁一溜小跑,才拐过屋角又折返回来,噗通一声跪下对着洛顾禅叩了三个响头,然后又对吴欢俯首三拜。
     想必他也明白了,此一去弄不好便是生离罢!
     “滚滚滚,见到你就火大!”吴欢嫌弃地摆摆手,口里虽然在骂,眼角却还是有些湿润。
     而后叶曦又起身对钟平,苏沫拱手。
     “师兄你虽然成日不苟言笑,对我也不假辞色,但我知道,你常在师父面前为我说好话,多谢师兄照顾。”
     钟平似乎不大习惯他这么油嘴滑舌的样子,“你犯错时我也没少罚你,早点回来。祝伯父早日康复。”说完与他对拜,寥尽同门之谊。
     “师姐……”
     苏沫伸手打断,怕他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臊她,“我知道,祝伯父早日康复。”
     “是,多谢师姐。”
     他昂着头,拖着一贯散漫的步子独自默默往前走去,步调却比平常慢许多,也许是不舍罢!苏沫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些不忍,谁料他才走出几步便回过头来大喊了一声,“掌门,师姐又偷着下山了!”,喊完拔腿就跑。
     洛顾禅叹了口气,似笑非笑的目光打在苏沫脸上,暗夜里也显得无法直视。苏沫气的跺脚,却不敢追出去。
     “沫儿,明日卯时三刻,到白桦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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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