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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噤若寒蝉,缩着脖子退了下去。
     转身时,念安脸上怒色已敛,朝卢仁矩福身一礼:
     “奴婢管教不严,污了卢大人的耳。”
     她指尖掐进掌心,声音压得极低:
     “还请大人……莫要将这些闲话传到公主跟前。”
     卢仁矩负手而立,阳光他青色官袍上镀了层淡淡金色。
     他唇角微扬,笑意却未达眼底:
     “姑娘多虑了。本官今日,什么也没听见。”
     卢仁矩自然不会因为下人的议论,往心上去之类的。
     他蜷起袖中的手指,下人们的几声窃窃私语算得了什么!翰林院的同僚都当他面说他“攀了高枝”,御史台更是暗讽他“媚主求荣”,这几日就连茶楼说书的都编出“寒门郎君夜入朱门”的香艳段子。
     卢仁矩垂眸掩去眼底讥诮,这些人怎会明白,这公主府不是温柔乡,而是刀山火海。
     念安垂着眼睫,心里翻涌着说不出的滋味。这些日子,她看得分明公主待卢仁矩,终究是不同了。
     昨夜那方御赐的松烟墨,她亲眼见着公主递给卢大人。那可是连驸马都没得过的恩赏。
     前日驸马前脚刚出府,公主后脚就留了卢大人用膳。席间遣退了所有下人,只留卢大人一人在内室说话。
     公主府外的风言风语更是止不住地往耳朵里钻。那些个“寒门郎君得宠”、“新欢旧爱“的闲话,听得她心头直发紧。
     这才多久的光景……公主的感情便从最初的宋大人转到驸马身上,如今待驸马的情意,竟又变得这般快……
     念安不自觉的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心里像堵了团棉花似的难受。这变化来得太快,快得让她这个贴身侍女都觉得猝不及防。
     默默的观察着念安的卢仁矩脚步未停,唇角却浮起一丝冷笑。
     长宁公主送他的松烟墨是用来誊写弹劾东宫党羽的奏章,而那顿只有二人的用膳,长宁公主从头到尾也只是问了问功臣榜的进展,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
     ————————————
     又过了几日,功臣榜终于拟好。
     太极殿外九重丹墀浸在暴雨里,汉白玉雕的螭首兽口吐出浑浊水柱。
     值守的禁卫军铁甲上凝着冷雨,枪尖在雷电中泛着青芒,像一排列阵待噬的兽齿。
     檐角铜铃被狂风撕扯得东倒西歪,那方“忠义千秋”的鎏金匾额在闪电里忽明忽暗。
     每当雷光劈落,都能照见匾额背面隐约的剑痕——那是前朝兵变时留下的,经年雨水都未能冲刷干净。
     沈知韫撑着一把玄色的油纸伞立在殿门西侧的蟠龙柱旁,他望着雨中疾行的宫人们,那些黛青伞面在雨幕中浮沉如舟。
     暴雨中的卢仁矩像一柄出鞘的青锋剑。他那身洗得发白的六品官服在雨里泛着青灰,肘部磨出的纱眼被雨水浸透,隐约透出里衣的补丁。
     自从和公主府结交后,他的经济情况好了许多。但这件次面圣的的衣裳,却是他特意选过的旧袍,既要让天子看见寒门子弟的清贫风骨,又不能失礼到有碍观瞻。
     若圣心不悦,这身旧衣裳便是裹尸布;若得得青睐,他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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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公主府新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