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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念安手中拿了一把弯刀,她放在桌案上,抬眸间满是冷意。
     “长宁公主的意思——”
     念安的声音冷冽,她一眼扫过教坊司众人:
     “这教坊司的脏东西,该换换了。”
     她脚尖一挑,半截玉磬正砸在赌具堆里。
     三十六个骰子应声飞溅,惊得乐正刘祁慌忙去接,只听“嗤啦”一声,
     他袖中藏着的告假文书,正飘到念安的绣鞋前。
     三更梆子响时,教坊司内竟亮如白昼。
     乐工们跪坐着重抄《万寿无疆》谱,有个小伶官困得栽进墨池,爬起来时满脸乌黑也不敢擦。
     三更鼓过,念安斜倚在一张铺着白虎皮的小软塌上,她指尖的弯刀映着三百盏莲花灯火,幽幽光影在青砖地上投下森冷的斑点。
     “停。”
     念安手中的刀尖突然指向领舞的伶人。这领舞的人换成了下午那五折腰的少年,少年月白舞衣已被汗水浸透,腰肢软得像是要折断,却仍被念安用刀鞘抵住后腰:
     “这折腰式仍然少了一寸。”
     她忽然亲手按住少年单薄的背脊往下压,“咔”地一声轻响,少年脸色煞白,却硬生生将腰肢又折下半分。
     乐工们捧着新赐的冰蚕弦瑟瑟发抖。念安命人将徐掌事那件官服高悬梁上:
     “弹错一个音。”
     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从徐掌事身上扯下的金鱼袋:
     “就去给这衣裳作伴。”
     罗公是一名幻术师,此时他的白发被汗水黏在脸上,他操纵的“九天乐悬”机关正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三百六十片铜钹才模拟到《燕云》第七转,就有小伶官晕倒在钹阵里。
     念安眼皮都不抬,冷漠的模样与在杨嘉仪面前判若两人:
     “泼醒,从金凤点头那段重来。”
     冰水混着胭脂泼在少女脸上,小伶官看上去十分可怜。
     五更梆子响时,念安忽然击掌。
     三十六名舞姬应声跪成莲花阵,每个人手中金盏都盛着从额角滴落的汗珠。
     念安抽出发间的那枚金钗,抬手将金钗浸在最中央的那盏汗水里:
     “明日殿下驾临时,我要看到你们——”
     她的簪尖挑起一滴汗,正落在重新抄录的舞谱上。
     “连睫毛该怎么颤,都给她演得明明白白。”
     最惊人的是罗公,那白发老幻术师竟拆了全部机关匣,正在重组一架三层楼高的“九天乐悬”。
     念安倚着廊柱轻笑,腰间金铃随夜风叮咚作响。
     这铃声比晨钟更催命,惊得偷懒的舞伎一个激灵,把本该后日才练的《九功舞》都提前翻了出来。
     ——————长宁公主府——————
     杨嘉仪回到公主府时,公主府的铜灯尚未点齐。她的云纹锦履刚踏上殿内新铺上的波斯地毯,外头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鸾铃声。
     “公主,贵妃娘娘宫里的孙内侍到了。”
     公主府的侍从低声禀报,杨嘉仪解下大氅的动作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哼,她倒是着急。”
     话音未落,一个着绛纱圆领袍的内侍已碎步进殿,手中捧着的凤纹食盒还在冒着热气——正是金乳酥糕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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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整顿教坊司[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