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靠的是天赋才华,这文辞训诂就是寒窗苦功了,蔡尚书这么想也是怕这云公子少时了了,大未必佳,这倒是正理。”
皇帝却摇头笑道:“吕卿也作此论么?我倒以为未必然。早年我曾和裴定之论及文道,他说立论述理乃人之骨骼精神,缺此不能成文;修辞设辟,如人之血肉,无之则面目不能辨;至于文词用典如人之毛发肌肤,美则美矣,纵无也无碍大雅。朕深以为然,夫子有云,辞,达意而已。在我看来文从字顺已经足够了。这云非墨的文字朴实无华,典故浅白,但是说理明白,相较于写些华丽艰深的文字,朕以为这样反倒颇为不易呢。”皇帝口中的裴定之就是已经致仕的名相裴济,定之是他的表字。
“陛下之言臣不能苟同!”蔡尧闻言立即亢声道,“裴相之言固然有理,夫子微言亦足为后世师。然恩科行卷,目的是考量举子们日常的学问见识,文字训诂、修辞设辟都是考量的要点,取的就是这些东西不能仗着聪明而一日千里,必得日积月累方有成就。陛下今日若因一个云非墨而改此规制,是为不公,臣请陛下收回此语!”蔡尧平时一贯附和皇帝的意思惯了,可是此事事关礼部取士的标准和公平,皇帝念头动摇、朝令夕改都是极可怕的事情,自己若不直言反对,日后传扬出去自己怕是要成为天下读书人之耻!更何况他蔡尧自己就是精于文词才得到今日的地位,他的子侄门生如谢祎之辈也都是精擅辞藻的,又怎么能容皇帝变动他们入仕的根基呢?
吕品晶本来对此事无可无不可,但是蔡尧说的道理他是同意的,也跟着附和道:“蔡尚书所言极是,陛下这云非墨的诗文策论单看均无不可,但是放在行卷里就稍显粗糙了。”
蔡尧见吕品晶支持自己更是信心倍增,继续道:“况且裴相公说的不能过分追求文辞当然没错,可是不滥用可不代表可以不知、不学。云非墨在春会之上对答之时,很多典故并不生僻,他却懵然无知,故而臣才建议他再攻读两年再来应举不迟。”
皇帝本来也是随口之言,没想到倒给两个尚书给直接顶了回来,一时有些尴尬,但旋即笑道:“好好好,朕知道了。朕方才就是随口一说,并不是要为了这个云非墨而变异取士的标尺,两位爱卿不用紧张。不过说回来,朕倒是觉得这云非墨说理雄辩之处,倒有几分像是吴王。”
喜欢。
第203章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