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这...34;萧承炯瞳孔骤缩。扬州是四王八公的势力范围,当年义忠亲王坏事时,那些人家可没少在背后推波助澜。
年轻世子猛地抬头,右手在袖中比了个34;六34;的手势。忠顺亲王几不可察地颔首,父子二人目光相接处似有刀光闪过。
34;儿子省得。34;萧承炯声音轻得像片雪花落地,拱手道:“儿子明白,定当妥帖安排。”
一旁的萧承煊早已听得云里雾里,一会看看父亲案头的鎏金香炉,一会瞧瞧兄长腰间的双鱼玉佩,只觉两人话里藏着千军万马,偏自己半分也参不透。跪得膝盖生疼,正偷偷揉腿肚子,忽听父亲话锋一转:34;说说你吧。34;他一个激灵,额头差点磕到案几——方才交代得太痛快,这会儿竟无话可说!
“爹!”少年人慌忙叩首,发间玉冠歪了半寸,“孩儿知错了!元宵前定当闭门读书,绝不出府惹事!”
“年前尽可玩闹。”亲王忽然轻笑一声,端起茶盏抿了口普洱,
34;真的?34;萧承煊眼睛亮得像是得了肉骨头的犬儿,又惊又喜地望向父亲,却在听到后半句时如遭雷击。
34;年后你随你哥赴任苏州。34;亲王用玺印轻轻压住张公文,34;皇上钦点承炯为元和县丞,你去做个巡检。34;
34;八品?!34;萧承煊失声叫道,随即在父亲森冷的目光中缩了缩脖子叫苦不迭,“苏州人生地不熟的……”他偷瞄兄长,却见萧承炯正专注地拨弄炉灰,半点没有帮腔的意思。
“苏州无咱家势力。”亲王忽然沉下脸,“若办砸了差事,丢的不是你一人的脸。”他指节敲了敲桌案,“若是叫人拿住把柄……”话未说完,却已让萧承煊后背浸出冷汗。
“可是……”萧承煊仍不死心,“哥好歹也是亲王世子,哪有世子做八品小官的?传出去叫人笑话!”
“住口!”亲王拍案而起,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溅出几滴,“陛下的旨意也敢质疑?”他拂袖走向窗边,望着漫天飞雪中的琉璃瓦顶,声音渐低,“伴君如伴虎……你们兄弟二人,切记谨言慎行。”
萧承炯望着父亲挺直的脊背,忽然想起幼年时见过的一幅古画——画中老松立于悬崖之上,虽苍劲挺拔,却也孤冷萧索。他转头看向弟弟,却见少年人正盯着自己腰间的玉佩发呆,眼底还凝着未消的委屈,就知道这傻弟弟一点没领悟。
雪越下越大了,廊下铜灯被风吹得左右摇晃,将三人的影子投在窗纸上,恍若一幅水墨丹青。萧承炯忽然意识到,这个冬天过后,有些人,有些事,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细碎的雪花穿过回廊的灯笼光影,在忠顺王府的书房外织就一幅银纱。萧承炯推开雕花木门时,一片雪花恰好落在他掌心,冰凉的触感让他正要感叹人生际遇无常,衣袖突然被一股大力拽住。
34;哥!34;
萧承煊那张与他有七分相似的脸涨得通红,不由分说拉着他就往外疾走。少年郎君的鹿皮靴在积雪上踩出凌乱的印记,腰间玉佩叮当作响,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寒鸦。
34;你发什么疯?34;萧承炯被拽得一个踉跄,雪花从指缝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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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密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