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刚上任的时候,他把亲眷都接到了扬州。但后来以老家父母年事已高,需有人照料为由,把夫人孩子都送走了,只留了个姨娘在身边。”
“确定吗?”
“确定,消息是小的亲自带人去打听的,千真万确。”秦断肯定地说道:“起初老爷按例查验近五年的漕运文书时,一切如常。老爷偶然发现,有一批从杭州出发,途经苏州的盐运船只,淮安府报给扬州的数量,和扬州报给苏州的对不上。34;
林淡神色严峻:“按照律例,转运官盐的船只,每经过一个新的辖地,都要由当地的漕运衙门快马回报上一辖地衙门,船只数量等详情,确保其安全。”林淡指尖轻叩桌面,问道:34;差了多少?34;
“差的并不多。”秦断道,“所以老爷也只是依例询问了淮安府漕运衙门,对方回复说有船不小心在渠水沟段触礁了,所以数量有所折损。”
“渠水?”林淡微微眯起眼睛,在脑海中快速搜索着地理信息,“可是南起扬州,北至山阳入泗水那段?”
“回少爷,正是!”秦断心中暗暗佩服,自家少爷不愧是高中状元的人,连如此偏僻的地方都了如指掌。
秦断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因这一段河道十分险峻,船只有所折损,起初老爷也没放在心上。但查阅了近两年的文书发现,这种39;损耗39;已经持续了至少六年,累计差额...34;秦断喉结滚动,34;每年两百万两不止。34;
花厅内炭火34;噼啪34;炸响,林淡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扬州地处运河枢纽,漕运总督衙门就设在淮安,若真有人敢在皇帝眼皮底下动漕粮官盐,背后牵扯的势力...
34;父亲可查出了什么端倪?34;
34;老爷发现所有报损都集中在渠水段。34;秦断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河道图铺在案上,34;就是这段三十里的险滩。按例,每有盐船过此,需由纤户拉纤,淮安府每年都会申请特别护槽银两。34;
林淡目光落在图纸上蜿蜒的墨线上。邗沟渠连接长江与淮河,水流湍急,暗礁丛生,确是事故多发之地。但若说年年都在同一段损失大量官盐...
34;护槽银两可有异常?34;
“有。”秦断回忆道:34;三月前,老爷察觉有异,命我和老三前去调查。我兄弟二人化妆成去铜山县投亲的灾民,从扬州沿着河路一路向北,先是遇见了大批逃难的纤户。”
“纤户们祖辈生活在运河两岸,替漕运衙门出工,负责修整漕渠的破损之处、疏通河道,逆水行舟之时,在两旁岸上辅以纤绳,将船拖过浅滩,是靠朝廷的护槽饷为生的,为何会逃难?”林淡不解地问。
34;这正是蹊跷之处!34;秦断说道:“朝廷每年都会拨护槽银,可纤户们说,护槽饷衙门的人十抽其四,说是叫出工税。纤户们维持不了生计,不得不逃生去。”
林淡眉头紧锁,十抽四?!就是大贪官和珅来了都不敢这么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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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一个更比一个贪[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