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杨宗洵最后上了车,裴缙泽亲自把车门关上,大手以不容抗拒之势揽上妻子瘦弱的腰身,含笑着目送车子离开。
国贸大饭店外不时有人来往,楚俏不习惯在外头与他亲近,忍不住去推他的手,“你注意点形象!”
裴缙泽非但没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强硬地收紧手臂,微微侧目,“我搂着自己的老婆,怎么就没有形象了”
“你、无耻!”楚俏被他的厚脸皮给气到了。
裴缙泽听到这话少不得好一阵哂笑,“夫妻之间,你跟我谈纯洁?”
他以前可不会对她说这些难听的话,除了第一次俩人产生误会。
楚俏学不会骂人那套,来回那就那几句贫乏的话语,“裴家大少爷,我是你的妻子吗?我的结婚证上,持证人的名字叫陈继饶!”
那是当初他为了反抗裴家安排的婚事,回到母家后,二舅给取的名字。
如今还真是没用了。
裴缙泽深潭一样的眸子微动,笑得有些?人,“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原来的名字是假的,你也不姓楚。”
楚俏一听他这话,就猜到他肯定查到不少东西,但还是不肯认,压着嗓音道,“我随继父的姓氏,难道不行吗?”
“怎么不行?”裴缙泽洵勾唇一笑,“不过我还是决定要重新补办一张结婚证,就算是为了孩子,是吧,吴芜?”
楚俏脸色大骇,眼里含着几分挣扎,“你卑鄙无耻,拿孩子来威胁我,我已经认命了。可裴家的少夫人明明姓孙,你何必要拿这种事来膈应我?”
裴缙泽暗骂了一声,此时正在暴怒的边沿挣扎,可还是顾着她情绪不稳,生生压下,“谁跟你说了什么?”
“被我说中了?”楚俏怆然一笑,“我一个人民教师居然当知三当三,你说我还有什么颜面去教那些学生?”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裴缙泽望着她澄亮的眼眸,“我们结婚的时候,我根本就没说,你怎么可能会知情?”
“是呀,所以我被小三了,你高兴了吧?”楚俏连退两步,满目疮痍道。
裴缙泽气得心里发慌,“俏俏,不管怎么样,你别听信外面的传言,孙福娟也只是空有头衔而已,我和她从来没有过夫妻之实,更没有和她领过证。”
要是他和别的女人曾登记过,又怎么会提出和她结婚呢?
楚俏却不肯再信他了,“反正我从来不了解你在港城的生活,随便你怎么说了。”
该死的!
裴缙泽简直想打人,“俏俏你再信我一次好不好?等我解决掉裴家的事,我肯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不用了。
楚俏缓缓闭上眼,掩盖住眼里的失望。
透过后视镜,孙沁沁见楚俏在丈夫怀里似乎有几分拉扯,但还是没能挣脱那个牢笼一样的怀抱,当下就有一种想下车的冲动。
杨宗洵适时摁住她,对她摇头道,“沁沁,裴家的情况比较复杂,继饶已经很不容易了,我相信他会处理好一切。”
“可我看楚俏那个样子,怕她有个好歹……”孙沁沁脸色发愁道。
杨宗洵仍坚持道,“别人也许信不过,但继饶绝对不会真正伤害她的。”
孙沁沁见他老神在在,满腹狐疑道,“你怎么那么笃定?”
“继饶从小就要面对复杂的生活环境,难免生性偏执了些,但他对楚俏那真是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
说完他又摇头苦笑,“说起来我还不如他,咱们家人口简单,没什么腌?事,我也算过得顺风顺水,却还没办法让妈妈完全接纳你。”
孙沁沁听他一直记挂着,倒不是真正在意,“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夫妻俩相携回到驻地,驻地一看孙沁沁白净如芙蓉的小脸,又惊又喜,“沈老的医术还真是妙手回春,弟妹这脸上嫩得跟煮鸡蛋一样,放眼整个驻地,可找不出来第二个这样好看的人儿了。”
孙沁沁被她夸得不好意思,耳根发红,抿嘴笑道,“嫂子再笑话我,我可要找地缝钻了。”
朱丽嘴上不说了,不过还是满心欢喜,满眼打量着,瞧这小鼻子小嘴,无一不精致,肤白貌美的,身段也匀称了不少。
难怪宗洵不辞辛苦地亲自回去接她,想来也是怕她在老家被人觊觎。
朱丽忍不住揶揄了一下,“宗洵,你可得把弟妹看紧了,不然把她气跑了,可有得你哭。”
杨宗洵眉目含笑着应了,“嫂子说得是。”
说完他从袋里抽出一份包装精良的盒子来,“这是继饶和楚俏捎给您的礼物。”
“难为继饶夫妻还惦记着我和老孟,说起来我也好久不见楚俏了。”朱丽擦了擦围兜,笑着接过,“你还去见了继饶?”
“是,他抽不开身去参加经学的婚礼,原本是想等他回来聚一聚的。”
朱丽见他们几个感情好,就算天南地北地隔着也没生疏,由衷笑道,“经学只怕眼里只有新媳妇了,这次见不上面也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时候有小战士来买肥皂,朱丽扭头道,“不拦着你们说话了,快回去歇着吧。”
杨宗洵点头应了,还没走几步,却被手底下的小战士朱宇拦下了。
朱宇露出两排大白牙,笑得像个铁憨憨,“杨团长您回来啦?”
杨宗洵见他没个正形,淡淡道,“有事?”
“传达室那边说这两天有您的电话,景城那边打来的,叫您一回来就马上回话。”
一听说景城,杨宗洵也不用猜,就知道是他母亲为梁羽丢工作一事来兴师问罪。
他眼里透着冷色,不过遮掩得很好,敛着眉眼道,“我知道了。”
朱宇见他手里还拎着行李袋,又有求于他,于是狗腿地把袋子往手上一撸,顺势扛在肩上,笑道,“团长一路辛苦,拎行李这种小事我来就行了。”
杨宗洵扫了一眼空落落的手,见朱宇已经“呲溜”跑了,又扭头见妻子正抿嘴偷笑,忍不住笑骂道,“小宇,你把小九栓哪儿了?”
这混小子,训练也不见勤快点。
朱宇听到问话,从二楼的转台探出一颗黑溜溜的脑袋,笑嘻嘻道,“团长放心,我训练小九可不敢偷懒,它也得歇会儿不是?”
杨宗洵也不搭理他,抱起茵芽往三楼走去。
孙沁沁随之进了家门,推开窗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得不说,没了陈青莲来捣乱,驻地的空气都新鲜了不少。
厅屋里,朱宇直接把行李放在主屋门口,还磨蹭着不肯走,贼兮兮地挤到杨宗洵身边,“团长你去参加李营长的酒席,就没捎带点喜糖回来?”
驻地里谁不晓得李经学还在进修,肯定指望不上他发喜糖了。
杨宗洵没好气地睨他一眼,不过还是从行李袋里掏出一包糖,“这糖原本是打算留给茵芽的,你可不许再抢了。”
“那我少拿两颗,”朱宇识相地拿了几颗,剥开其中一颗塞进嘴里,又机灵地碰了碰他的手肘,“团长,你一会儿去回电话,能不能让我也打一个回家去?”
办公室的电话基本都是公用的,团长每个月私用电话的次数是限额的,不过倒没限定时间,而义务兵一般只能在限定时间里打,不然只能去杂货铺自己掏钱。
因为和家里关系不和,杨宗洵打回去的次数屈指可数,倒是还剩下两次,不过他原本打算留给沁沁打回家报平安。
朱宇见他面露犹豫,好声好气地磨蹭道,“我妈前阵子扭伤了腰,您也晓得她一个人在老家,我不放心。”
朱宇的妹妹溺水身亡,父亲又早逝,杨宗洵是知情的,于是扭头用征求的目光看向妻子。
“我和阿爷说好了,每逢初一和十五通电话的,”孙沁沁抿唇一笑,“你不用顾虑我的。”
朱宇一听有戏,喜上眉梢,只想着再帮她做点事,于是又拎起行李袋往主屋里去放,全然忘了他也是个大小伙子,进领导夫妻的屋子有多不合时宜。
原本孙沁沁和茵芽是睡在西屋的,行李被他往主屋一放,她倒不好说什么了。
杨宗洵见她脸色不大好看,出言喝了一句,“小宇!”
朱宇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一时手脚无措道,“嫂子,我不是故意进屋的,那个实在对、对不住……”
孙沁沁见他脸都红了,知他是无心之过,“噗嗤”一下笑了,也不责怪,“好了,你要是过意不去,要不帮我烧壶开水?”
朱宇哪有不答应的道理,闪身就钻进灶房。
主屋里倒还有一堵厚如墙的身量赖着不走,孙沁沁白了他一眼,到底是面皮薄没吭声。
杨宗洵还当她为第一次的事介怀,决计要与她摊开说个明白。
毕竟亲历过李经学哄得卓碧荷心甘情愿去领证的那一幕,杨宗洵自觉和妻子的心结拖得太久。
“沁沁,我想过了,就算朱宇不把你的东西放进主屋,我也打算这么做了。”
“我知道你还害怕,但我们是夫妻,”他眉目一派正色,“睡在一起……合情合理。”
孙沁沁脸上“腾”一下红了,玉色的耳根染上一片绯色,咬唇道,“我知道的,不过我这两日月事来了,恐怕不方便。”
杨宗洵一听,怕她脸上挂不住,面上淡淡道,“放心,这几日我不动你就是了。我先去回个电话给家里,再回来陪你去找沈老看看,你要擦桌椅也别用冷水。”
孙沁沁心里一暖,
第273章 要不明天来家里吃顿便饭吧?[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