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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当然不指望陈凌二人真正把霸凌当回事,驻地风气不正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解决得了。
      说不定一团里也是暗潮涌动,只是没被他抓到罢了。
      墙上的挂钟恰好报时,他堪堪回神,想到一早还有训练,起身往家属楼去。
      回到了一楼,没想到孙攀拄着拐杖,显然已经等了有一会儿。
      他住在一楼,难免听到了动静,白天又睡得饱,索性也就起身溜达一圈,“宗洵,怎么闹出这么大阵仗?”
      杨宗洵三言两语说了个大概。
      孙攀默默听完,抬头道,“你一对三,孟旅也不好在明面上太过偏袒。要不是伤的是二团的新兵,凌源恐怕也不会同意。”
      道理他都懂,而且他也不过是就事论事。
      杨宗洵凝着眸色道,“老攀,也该着手正一正这种歪风邪气了,这样,你最近辛苦一些,给三个营上上思想素质课,着重强调一下。”
      他顿了一下,又道,“只有你亲自抓,我才放心地专注在训练上。”
      这对孙攀来说不难,不过他也有顾虑,“辛苦倒没什么,只是那帮新兵训练完就到九点十点了,哪还挤得出时间来?”
      杨宗洵沉默半刻,下定决心道,“那就调整一下计划,晚上不训练了。”
      “这怎么行?”孙攀虽居家养伤,可还是门儿清,“这怎么行?三个团的新兵都在为汇演卯足劲儿地训练,列队、战术、体能……这些都不能落下,还有内务评比。”
      杨宗洵自然明白汇演的重要性。
      毕竟这是他回来后,第一次与二三团的正面较量,可相比训练出一群莽夫,他更想要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不管是作战还是素质。
      杨宗洵抬眼望着夜凉如水,“训练的事我会看着办,你只管做好思想教育这块。”
      孙攀忍不住替他着急,“你怎么看着办?”
      “我想把新兵连拆开,分别打散到老兵队伍里。那三个营长也要轮调一下,我还打算让各训练项目优等的列兵分散充到不同的队伍里。”
      孙攀到底在一团待得久,很快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打算让拔尖的老兵带新兵,再让新兵每周集中评比?”
      如此一来,倒省下不少时间,很大程度上提高训练成效,也没耽误思想教育。
      他悍然点头。
      不过孙攀还有另一层顾虑,“这倒是很大程度上防止新兵被霸陵,可一旦发生霸凌,反那就是集体的大事件了。”
      届时,一个新兵被好几个老兵盯着,只怕举报也没那么容易。
      “所以你要深入到基层去,我抽不开身。”杨宗洵目光坚定,“短期内,二三团并不会重视,只有一团先试试了。你是没见那个叫褚见昊的新兵,被欺负得几乎没了尊严,你一定要盯紧了。”
      “新兵也是人呀,”孙攀见他神色不挠,也严正起来,“好,我准备一下。”
      两人十多年的交情,也不用多废话,默契地不再多说。
      “宗洵,”望着他转身离去,孙攀想了想,还是把他叫住,“方才我见到了静怡,我听说孟旅打算把景然调回来?”
      杨宗洵没想到他知情了,还是孟旅主动告诉他的,也没隐瞒,点头应道,“你想说什么?”
      “照理说,景然回来是好事,可我看静怡似乎并没有放下于洋,俩人到时抬头不见低头见……”
      杨宗洵见他忧心忡忡,语气反倒软下来,“这件事最终还没落定,而且我相信静怡会处理好。”
      他说相信沈静怡,却没说相信肖景然。
      孙攀努着嘴,咬了一下口腔壁,“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你想多了,天色不早了,快回去睡吧。”杨宗洵垂下眉眼,敛着眼底的情绪。
      回到家,他脱掉军装外套,进澡房洗了把脸,搓热手心,这才回到主屋。
      借着昏暗的夜色,他见被面微微起伏,躺在中间的人睡得正熟,心里一暖,这才钻进被窝。
      他携着一阵湿气而来,孙沁沁不可避免地醒了,眼眸迷瞪,语气里满是睡意,“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他藏在被窝下的大手往那纤腰一揽,“临时出了点问题要紧急处理,快睡吧。”
      孙沁沁找了个舒坦的姿势,整个人窝在他怀里,“出什么事了?”
      “不是什么大事,已经处理好了。”他亲了亲她的发顶,见她又睡过去,安心地闭上眼。
      墙上的挂钟连走了十圈,哨声就响了。
      他倏然睁眼,动作利落地着装,等把武装带也扣上,余光见她也爬起来,凌乱的头发散在肩头上,整个人还在发懵。
      他扭过身看着好笑,温声道,“天色还早,不再睡会儿?”
      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睛还是睁不开,坐在那儿脑子放空,不过还是摇头道,“不了,一会儿去看看小凡,就要去和友兰嫂子缝鞋垫。”
      他一副见不得她吃苦的样子,磨着牙问,“就那么喜欢挣钱?”
      孙沁沁下地穿鞋,脸上迷糊道,“也不是,友兰嫂子家里困难,当妈的哪有不想着孩子吃好穿暖?”
      他见她起身晃了一下,伸手稳住,“倒没听老攀张口,实在不行咱们贴补点也行。”
      “孙副团不是那样的人。”孙沁沁往灶房走去,“你再不去洗漱,就该迟到了。”
      灶上很快热上馒头、米粥也熬上了。
      趁着茵芽还没醒,她一早去后门的小摊上买菜,回来见杂货铺也开了,朱丽正在往外搬东西,而孟凡则在帮忙洒扫。
      她踏进杂货铺,笑道,“嫂子,来一袋盐巴。”
      等朱丽把盐袋递过来,她压低声音道,“嫂子和小凡还好吧?”
      朱丽淡笑,眼角泛暖,“母女俩哪有隔夜仇?她就是一时别扭,昨夜痛快哭了一场,人也清醒了。”
      只怕她是强颜欢笑,心底里还是放不下吧?
      孙沁沁不再多说,领着茵芽去游乐场玩耍。
      她看茵芽和燕子你追我赶,玩得好不畅快,脸上洋溢着笑容,背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线,“阿沁,真是你?”
      孙沁沁堪堪回身,见来人一身红白碎花裙,扭着两股麻花辫,不是姚兰又是谁?
      而陪在她身侧的男人身长玉立,一双桃花眼格外招人,正是拎着行李的陈书鹏。
      这么养眼的一幕,可在孙沁沁看来却格外刺目,“你怎么来了?”
      姚兰小跑着靠近,嘴角止不住地扬起,“我调来景山驻地了,没想到吧?”
      她好端端地待在西南军区,那突如其来的调令,是正常安排,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孙沁沁扫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凌源,答案呼之欲出。
      孙沁沁并不想以前那些莫须有的流言再次被人挑起,而姚兰显然是个不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在景山部队平静的水面上惊起轩然大波。
      她脸色颇为难看,勉强撑起一个笑,“你一路上舟车劳顿,估计吃住早有人安排好了,我就先不请你上家里来坐坐了。”
      姚兰见她姿态抗拒,心里也明白过来,眼底划过一丝冷意,面笑皮不笑,“以后有的是机会。”
      儿时的好姊妹,怕是真要分道扬镳了。
      一侧的陈书鹏望着不远处那抹窈窕翩纤的背影,回想她在泉城一心护着卓碧草,偏偏对从小一块长大的姚兰冷漠,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姚兰见他眼里殷殷切切,似乎对孙沁沁极感兴趣的样子,心里莫名发酸,语气幽凉,“都不见人影了,再怎么心心念念,她也已经嫁给别人了。”
      陈书鹏喉咙发紧,心里登时不舒服,不过还是压着火气,冷淡道,“秦指导安排好了,请你上家里吃顿便饭,快走吧。”
      此时的三楼,秦记安家。
      梁翼早把好酒好菜摆上桌,还有新鲜的瓜果。
      桌碧草半夜发狂那晚,对窗的孙沁沁多管闲事,闹得她睡不安宁,骂了两句反而被朱丽怼了回来。
      梁翼本就记恨孙沁沁霸占的堂妹的位置,这下看孙沁沁更不对眼了。
      可姓孙的最近格外安分守己,她就是想挑刺儿也无从挑起,好在姚兰来了。
      她不信挖不到孙沁沁以前的丑事。
      因此,她一见到姚兰,简直就像见到了盟友一样,热切地拉她上桌,“好妹子,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听说你和杨团长媳妇是好姊妹,那她在老家的风评怎么样?”
      “你是不晓得她在驻地有多威风,我家那块地都被她孤立起来了。她从小是不是就喜欢背地里使阴招?”
      梁翼噼里啪啦炮仗一样的问话,着实吓得姚兰不敢接话。
      她才来,驻地的门道还摸不清,但也隐约嗅到了两边人似乎不对付,不然孙沁沁也不会对她那样冷淡了。
      梁翼还要追问,她识相地绝口不提,或是左右言他。
      秦记安见姚兰脸上陪着笑,也知道不宜多问,“你这婆娘一上桌嘴巴就说个不停,今儿姚兰妹子才来呢。”
      梁翼被他一喝,立刻收了声,场面一下安静得诡异。
      姚兰扫了一眼凌源,却见他事不关已一样专心吃饭,也只好不多出声。
      饭后,陈书鹏依言送姚兰去后勤宿舍安置。
      姚兰抓着挎包的带子,几经纠结地咬唇,末了还是问出口,“书鹏哥,你是秦指导身边的副官吧?”
      “秦指导?呵,”陈书鹏微微一哂,勾着唇角道,“姚兰,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怎么偏偏这时看不清了?”

第280章 姚兰来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