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手中。
我扫了眼手机,是某某大品牌的手机,看样子价钱不会低。但是我不能要,或许这买手机的钱对唐晓晓来说不算什么,但在我看来自己还不值得她对我如此付出……
“别愣着啦!手机里有我的电话号码,另外我也给你办了张卡,就在你手机里。好了我得回去了,否则我老妈又要罗嗦了。嘿嘿!”她一口气把话说完,在我还未来得及做出决定之前便向前走去。我想她了解我的脾气,所以她害怕我会反悔。
我望着唐晓晓远去的身影,她的每一次回眸都在这雪天里渐渐模糊,直到消失在了这纷繁的雪花中。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远处的富人区开始响起了烟花喷薄而出的声音。一朵、两朵、三朵……很快整个城市都被那五彩缤纷的烟花照亮了。今天是元宵节,在家乡人们习惯称它为小年。而这天一家人是要围在桌子前吃元宵的。我将手机放进口袋里,整了整破旧的衣服上了辆出租车往家的方向驶去。
时隔将近两年,我在下车的这一瞬间突然对这个家产生了一种无比陌生的感觉。我甚至开始怀疑起母亲在信中跟我谈到家里一切都好的每一句话。
我望着自家的两层小楼,发现要比离开的时候老旧了许多,在这黑色的雪夜里,它如我一样孤独。我真担心一阵狂风会将其刮倒,然后淹没在这冰冷的雪堆里。
我想父母是知道我今天下午出狱的,因为在几个月前的一封信中我有跟母亲提过。所以屋里的灯都在亮着,一旁的窗玻璃上隐约还能看到因液化而产生的水珠,这多少让我在这个冰冷的黑夜中多了些温暖和安慰。我轻叩屋门,心中除了激动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我在想该如何面对即将出现在我面前的家人,是父亲还是母亲。然而我发现自己的想法完全是多余的,因为当门打开的瞬间,我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
“你找谁?有事吗?”一个奇胖无比的妇人面无表情的问道。看她的神态,我像是欠她很多的钱,或者仇人什么的。
我显得有些尴尬,但还不至于无话可说。
“请问你是谁?怎么在我家?”我反问道,语气坚决,但还算有礼貌。
“我是谁?老娘是这个家的主人!你这臭要饭的过节不好好在外面待着跑我家来做什么?走开!走开!”她大概是看到了我这身破旧的衣服。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面前的门“碰!”的一声关了起来。
妇人关上的仅仅是一扇普通的门,这一刻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毕竟这扇门是崭新的,早已不是我离开时的那样。然后我听见屋里的有人说:“自从买了这破房子,就经常有不认识的人过来找人,真想不到那老夫妻两在这片人缘还不错。”
“哎呀!什么人缘好!全都是要债的!来来!吃元宵,冷了就不好吃了。”
“哎!其实这老两口人都挺好的,房子卖给我们也挺便宜的,也都怪他们那该死的报应儿子!哎,真是作孽啊!”
……
我默默的站立在门口,久久不能移动。这还是我的家吗?他们为何要这样说我的父母?而我的父母又为何把这房子卖了?
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因为我没有勇气去面对这赤裸裸的现实。于是我再一次的敲开门说道:“对不起,我想问下他们去哪了?”
开门的还是那个妇人,这次她的脸色更加难看,我想她现在手上要是有把刀的话绝对会把我宰了。
“我说你这个臭要饭的是老赵什么人啊?”
“我……我……我是他们的……”
“什么?你不会就是他们的那个报应儿子,杀人犯吧!哎呦!老头子啊!”妇人似乎对我父母的儿子有种长久以来的恐惧,他们把我当成了杀人犯,亦或是附近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把我当成了杀人犯。
“哦!不是,不是的,阿姨!我是他们家的亲戚,刚刚从S城过来的。”我努力的用谎言向她解释着,不为别的,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缘由,更想知道父母到底去了哪里。
“哦,是老赵家的亲戚啊!哎,老赵他和老伴三个月前就搬出去了,这房子后来也就被我买了。小伙子外面冷,这过节的,要不进来坐坐吧。”说话的是在听到妇人的大叫声后跑过来的男人。
我知道男人的话只是一种社交意义上的客气,即使这样,但也显示出了他的修养。听了他说的话,我强装镇定,于是微笑着回道:“呵呵,不用啦!您太客气了,那个能告诉我他们现在搬到哪里去了吗?”
“我们又不是调查户口的,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没等男人说话,那妇人便又嚷嚷起来。
“你怎么说话呢,我记得老赵走时好像跟我提过,说是去开发区那边工地上打工吧。哎……”男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是不知道啊,老赵儿子前年因为杀人未遂被抓进号子里了,而且据说赔了人家十几万呢?后来老赵的妻子身体也一直不好,光省城医院就去了不下于十次,这中间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反正现在他家欠了一屁股债,这不我估计老赵是在开发区那边打工吧。”
“我说你在这跟这人罗嗦啥呢?”妇人说着就将男人往屋里拉,不过这一次我赶在她关上门之前对男人说了声谢谢。
雪越下越大,有人说它是洁白的天使,也有人说这是丰收的好兆头。可是我呢?我想什么也不是,这冰冷的雪花对我来说就是白色坟墓,隔开了光明,将我深深的包裹在黑暗中。
第三章 第一节[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