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轻声说道:“你看着就行,这是憬煜审讯犯人的技巧。”
技巧?专攻心理学的吗?
“没想到你嘴巴还挺硬啊,不开口是吗?何老四。”华憬煜故意将他的名字加重了声量,像是在警告何老四,别以自为聪明。
在华憬煜的询问之下,顾绾才得知这父女俩一个叫何老四,一个叫何香。来自千里之外一个叫闽南的小山村,因为半年前发洪水冲毁了他们的家乡,迫于生计,才会假装卖身葬父骗取钱财一路逃难来到了天启城,一直住在西郊的破庙里。他们来到天启城之后,行骗六七回,有三回是被华憬煜遇见的。
顾绾扒开捂住自己嘴巴宋修的手后,开口问出了心中疑惑,道:“你手臂上的伤是不是被人抓伤的?”
何老四面露难色却是一瞬间,很快得被露出的傻笑声掩饰了过去,回答道:“是猫抓的。”
“猫?你确定?”顾绾勾了勾嘴角,看向华憬煜,“王爷,依我得判断,这可不是猫所为,有可能是狗。要不我们做个试验吧,对比下到底是猫呢?”转头盯着何老四笑了一下,接着道:“还是狗,或者是其他,比如…人的指甲。”
何老四以及何香额头不住的冒着些许冷汗。
华憬煜见状接着说道:“试验?听上去还不错,那要怎么进行,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嗯?现在去找一头猪太费时间了,这样吧,反正何老四手臂已经受伤了,要不这样吧,就在他另一只手臂上进行试验吧。我听说大理寺后院养了只很凶的猫与很残暴的狗是吗?宋大人。”说完顾绾回头冲着宋修使了使眼色。
宋修意会,附和道:“哦!有,就在后院关着呢,我这就命人去牵过来。”
何老四倒是很镇定,可何香却害怕极了,一听要在自己爹身上做试验,急得喊叫了起来,“不是我爹杀的,我爹没杀人,是我,那个女人她该死,她死有余辜。”
“香儿,住口。”何老四万万没想到自己对何香是千嘱咐万叮嘱,最终还是破了功,何老四瘫坐在了地上,父女俩抱头痛哭。
父女俩哭了一会儿之后,何老四爬起重新跪好,摸了摸眼泪,抬头,“人是我杀的,跟我女儿没关系。杀人偿命,我懂。”
“不是,是我,是我杀的,跟我爹没关系。”
“是我,王爷,是小人,是小人杀的。”
这父女俩争先恐后的抢夺着杀人罪名,这场面在现代,顾绾不知道看过有多少回了,但每每见到还是很难受,不是滋味。
是冲动杀人?还是蓄谋已久?
宋修实在是受不了这聒噪的场面,厉声道:“你们都给我住嘴,吵死了。何老四,我问你,你杀了谁?你是怎么杀她的?”
宋修这一番话无疑给了顾绾与华憬煜一个致命的打击,他们从头到尾从来就没提及过死的人是谁?这何老四父女这是认得哪门子罪?难道是有另一宗命案?
“不就是那西郊破庙的哑婆子嘛,谁让她跟我们抢东西吃的,所以…所以我一个不小心就把她推下台阶,她就摔死了。”说着何老四便连求带磕头的,“小人不是故意的,大人饶命啊,王爷饶命啊。”
顾绾与华憬煜为自己闹了个大乌龙而尴尬,却又为无意中破了另一宗案子而高兴。二人无奈对视笑笑之后,便如同默契般的前后脚离开了大理寺。
落日余晖,二人站在大理寺大门前,摸着咕咕叫的肚子相视一笑之。
“走,本王请你吃饭去。”
顾绾狐疑的看着华憬煜,“王爷,咱们就君子坦荡荡,有什么您就说吧。”
华憬煜盯着顾绾这一脸狐疑的表情,情不自禁的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着说道:“本王就奇了怪了,怎么本王在你这儿就这么不让你信任吗?”
顾绾点了点头,答道:“是。”
华憬煜有些怄气,转过头不看她,一手背于身后,迈着步子管自己走了。此时冷言走了出来,顾绾连忙拉住他问道。
“你家王爷这是什么毛病,说着说着就生气了?”
冷言瞟了一眼顾绾,道:“你惹我们家王爷了。”
“没有啊,他要请我吃饭,我就说君子坦荡荡,没必要打哑谜,有什么说什么呀?”顾绾抿了抿嘴,“我这样算是惹到他了?”
冷言摸着下巴回答道:“不应该啊。”
“所以我才说你家王爷是不是有病啊,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喜怒无常。”顾绾抱怨华憬煜的话悉数被他听进了耳里。
华憬煜回眸盯着顾绾看了一会儿后,便开口对着冷言,“扶顾二小姐上马车。”
冷言得令,“顾二小姐,请。”
“那个,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不用麻烦了。”顾绾转身要走,身前却突然多出了一把锋利剑拦住了去路。
“顾二小姐,你还是听王爷的吧。”冷言低头低声道:“王爷生气真的很恐怖,我怕到时候整个尚书府都不好过。”
“真的假的呀?”
顾绾与华憬煜认识时间不算很长,接触就更少了,在顾绾看来,华憬煜就像那天上的月亮,阴晴不定,捉摸不透。
顾绾见着华憬煜的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喃喃自语道,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富者连田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华憬煜从马车内掀开窗帘子探出头来,“你嘀咕什么呢?”
“作了首诗。”
“快上来。”
顾绾撇了撇嘴,踩着踏凳上了马车,坐到了华憬煜身边。
马车徐徐驶着,声音寂寥而单调,马蹄?N?N敲击着地面。
车内鸦雀无声,寂静的有些凝重。
顾绾看着华憬煜欲言又止。
华憬煜瞄了一眼她,“你刚才作了首什么诗?念来本王听听。”
“让你听也不是不行,但你得答应我听了之后可不许生气。”
“本王应你便是,念吧,就你刚才那首。”
顾绾摆出一副老学究模样,装腔作势,清了清嗓子,抑扬顿挫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富者连田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华憬煜扫视了一眼自己的马车后,半眯着双眼注视着前方,压低嗓音低吼道:“顾绾。”
第12章 飘香苑命案(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