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另外一个操作台,首先称量死者心脏的重量,接着报道:“死者心脏重275克,心包前面3个出血斑,约1×0.8厘米。”
包法医立即记录,江瞳等包法医完成细目照拍摄后,顺着细胞出现血斑的位置,将死者的心脏切开,第一刀下去的时候,心肌隐隐渗出一些暗红色的血液,江瞳见状,示意包法医针对这个情况做拍照固定,并做好细目记录,而后才取来棉花擦拭掉心肌中渗出来的血液,继续心脏的解剖操作,并同步,说:“死者左右心室扩张,左心室肌厚1.3厘米,右心室肌厚0.3厘米;左室心外膜下有散在性出血点,左心室壁切面见心肌有多处条纹状及灶状裂痕,最深处达心外膜下0.4厘米,宽0.2厘米,裂隙及周围肌纤维间有大量血液浸染,部分心肌纤维变细长其周围血管扩张出血。”
“这是因为外力冲击造成的么?”包法医问。
江瞳仍旧不答,皱眉,给她感觉存在异常的位置做了组织切片,经过固定、染色,她坐到显微镜下细致观察。
“镜检:心肌群断裂,断端向两个方向分离,裂创内有纤维蛋白网、红细胞及白细胞、水肿液集聚照片、其周围心肌纤维间有大量中性白细胞,部分淋巴细胞和单核细胞浸润。部分心肌纤维变性、坏死、横纹消失,有的呈嗜酸样变性,有的心肌纤维变细、萎缩。远离受伤部位的心肌纤维间质内炎细胞逐渐减少,心肌变质较轻。”江瞳继续同步。
“会是‘外伤后反应性心肌炎么?”包法医再次提问。
“嗯。”江瞳终于对于包法医的问话,予以了回应,她从座位上起身,但突然一阵晕眩,令她感到身体摇摇欲坠,她急忙伸手扶住身旁的桌沿,只听耳边有一个遥远而焦急的嗓音在喊她的名字——“江瞳、江瞳?”接下去的事情,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四周的光线猛然暗了下来,江瞳像是走进了一个冷风嗖嗖的大黑洞里,空气中弥漫着一些忽明忽暗的光线,都是殷红色的调调,渲染着一种诡秘和不安。
“哒……哒……哒……”江瞳走动步子,周遭环境就配合着她的步伐发出空旷的回音,江瞳试图在迷暗的光线,捕捉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借由来判断自己所处的环境。——然而一切都那么无迹可寻,江瞳目光所及的,好像是一些类似人体或是人体器官的掠影,还有一些恍若组织细胞的显微成像,它们在江瞳的眼前漂浮,影影卓卓,仿佛就像是一张张尸检细目被人挂在了一间暗室里。
“江瞳……江瞳?”又一个声音幽幽传来,江瞳蓦然回首,双眼接收到一道来自裂缝外透析滋长的眩光,尖锐地刺激着江瞳的双眸,使她几乎睁不开眼,只能把眼皮眯成与那裂缝相类的缝隙,以适应双眼对突如而来光线的不适应,而在晃眼白光的中间,隐隐约约地摇曳着一条说不明是何物的黑影——暗影越来越大,江瞳视觉也逐渐适应了四周折射而来的光线,黑影也随之具体呈象,变成了一个人的脑袋—一个男性的脑袋。
“你终于醒啦。”一套熟悉的五官忽然突出,撑满了江瞳的视野,传入耳中的话音也明晰无比——这是罗逸晨。
“怎么又是你?”江瞳烦躁发问,然而话音落下的刹那,她又有些莫名,为什么她会说“又”?而且她不是正在做白传的心细胞检查么?怎么罗逸晨会来解剖室?
“是你约我来这儿的啊。”罗逸晨冤枉。
“谁约你?!”江瞳诧异,“你妄想症吧……”话刚说完,她目光忽闪一下,突然意识到,身周的环境好像不是解剖室,而且她的视角也是处于斜角仰视——江瞳脑中顿时闪现一句疑惑:我什么时候躺下的?
江瞳几乎是从座靠的位置弹坐起来,向四周茫然望了一圈,脑子一阵疼痛一闪而逝,她晃了晃脑袋,对自己怎么从解剖室转到当前的位置一无所知,于是只能问眼前人,说:“我什么时候回的办公室的?”
罗逸晨无奈地耸了耸肩。
“你说我约你来这儿?”江瞳彻底坐起身子,指了指地面,确认,“这里?不是解剖室?”
“是啊,等等,我有证据,”罗逸晨说着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消息示给江瞳,力证清白,“你看,这不是写着你的大名么?江瞳;号码也给你检查一下,没错吧?信息内容如下:你到省厅法医科办公室来找我。”
“我约你来办公室干嘛?”江瞳脑中一片空白,只要试图想去回忆事件因由,脑子就撕裂一般的疼痛难忍。
“是啊,我也纳闷呐。”罗逸晨无辜摊手。
“你怎么这么欠?”对于罗逸晨的欠嘴,江瞳总是忍不住先埋汰,接着才从她所坐的位置起身,进行下一步动作。
“哗啦啦……”一大叠堆放在江瞳手边的纸张被她碰掉,铺洒了一地。江、罗两人应声一齐垂眼望下,只看着一堆印满图文的纸散落脚下,其中刚好有一张,格外招引江瞳的目光,江瞳暗自细眼看去,骤然瞳孔张大,惊惶不已。
第132章 132、远光灯下的罪恶(四)[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