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男人声闷地哼了哼,身上火辣辣的疼,还没等他从疼痛中反应过来,褐红色的蛇皮鞭刷地一声打在健硕的肌肉上,上身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宽阔的胸膛上被打的翻烂的肉浸着血湿淋淋的,鞭子愈加红艳。
“呦,看不出来小胳膊小腿儿的,还挺能撑的!”行刑虫兵笑着,他还是第一次见一个人类能承受的住主子鞭子的威力,还是接连抗住十几鞭子的人。这都让他有些佩服,若此人是虫族,前途定当不可限量。只可惜,只是个区区人类的士兵,现在的奴隶。
男人打湿的头发,额头,身上都是血水,对着虫兵的鞭刑,他已经痛到麻木,自从昨天角斗场上,大块头的虫兵自爆后,他就被关到这里,一天一夜的审问,之后是各种刑法不要命的往身上施。他已然不知所以,有时候,他都以为他要死了,但偶尔传来的痛和微微跳跃的心脏告诉他,他还活着。
既然没到死的地步,他就不能轻易放弃性命。为了自己,也为了其他弟兄。
另一边的牢房,也上演着同样的一幕,邋里邋遢的男人被倒掉着,虫兵冷冷开口:“这就承受不住了,窝囊废!”一口痰吐到男人脸上,被遮挡的眼睛划过一丝痛恨,很快,男人低声请求道:“求你让我见见你们的长官吧,我有要事相告!”
虫兵不屑道:“你一个窝囊废,不中用的东西有什么值得老子跑的事,乖乖说出来,否则,老子让你偏偏这东西的厉害!”一条长三米的蛇对着倒吊在空中的男人吐着舌头,蛇信子不听地刮在男人粗糙的脸上,几度男人都以为自己要死掉了,想着未过门的妻子,年迈的老人,老实木讷的父母,男人心中涌起悔恨。
当初,若是不赌气参军,自己是否就会如同梦中那样儿孙满堂,幸福一生?男人此时恨不得穿回去。
蛇已经添到男人的脸颊,男人身体明显瑟缩了几下,他要死在这里了?虫兵看着人类恐惧的样子,脸上拂过一丝笑意,这种人,该!胆小成这样,还非要装出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唬谁呢?怪不得落得这副模样。
“歪歪歪!老子跟你说话呢,你将老子的话当成耳旁风了?”虫兵满脸愠怒,他还是第一次被无视这么长时间,以往那次不是奴隶被打的要死要活,哭着跟他求饶!虫兵恶狠狠地踢了男人的腹部几脚,蹲下身子抓住男人的头发使劲儿摇晃,“你说你,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干嘛要为一些奢糜的贵族办事,你们上战场他们在那里坐享其成。你丢掉了性命,最难受的是谁!是你的家人,你难道不想见见你的未婚妻,爷爷奶奶,父母?实话告诉你吧,你们这次来的目的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你的弟兄也通通将其知道的招了,识相的,将你知道的也吐出来,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你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男人脸上一脸忧伤,神情变了几变,眼神从刚开始的视死如归变得恍惚,虫兵知道自己的方法成功了,现在只需要温水以待,徐徐图之。
“将你知道的告诉我,我能保证你的安全,我们虫族一向对投诚的人类格外的宽容。你们一行人谋杀虫兵的事,绑架贵族,打算行刺陛下的事,也可以一笔勾销。我还能在主帅面前给你求情,将你完好无损地放回去,见你的亲人。而这些事,出了我们,谁都不会知道。”
男人心念一动,“你此话当真?”男人觉得对方的话真是说到自己心坎里了,每次冲锋陷阵的,都是他们这些小兵,比他们官大一级的,都在一旁胡乱指挥,许多仗都是因为这些蛀虫输掉的。他们送了命,也不会有人为他们说句话!
虫兵笑得和蔼:“你早这样,我们也不用闹僵,你也能免受皮肉之苦。”虫兵将珍贵的玉灵膏拿出来,“这是主帅命我给你的,你可要好好珍惜这次的机会,没准等陛下征服了星系,你也可以拿个将军当当。”
男人笑得谄媚,“多谢虫族大哥提拔。”
两人此次知晓对方的心意,男人索性也不在隐瞒,将自己知道的帝国和联盟的布局全盘托出,还标致了地图。虫兵笑得更加柔和,“这次你可立的大功,放心吧,待我虫族踏破帝国和联盟,你就是人类新的老大。虫族不会忘了你的贡献!”
男人也很激动,这么多年,终于有人懂得欣赏他了。男人在背叛后,被秘密转移到虫族的地盘上养伤,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锦缎,养伤的期间,虫族对他百依百顺。这极大地满足了男人的虚荣心,在富有生活的冲击下,男人心里的愧疚彻底消失。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且说包屯溪和他的弟兄们在一夜的刑法下,被虫兵托到监狱。冰凉的地上,血肉模糊的男人们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人还在昏迷中。等他们醒来,发现少了一个人,包屯溪和弟兄们意识到那个兄弟恐怕已经惨遭毒手,众人一时间悲伤不已,连身上的痛也忘却了。这时,一个希望不到的人来到监狱。
昏暗潮湿的监狱,重伤的众人贴着墙壁,眼神飘忽,被打了一夜,他们什么都没吃,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好几个人发烧,昏迷不醒,还有的一直在说梦话。包屯溪和诺维还算清醒,两人翻来之前藏的水,给弟兄们一人喂了一口,两人舔了舔嘴,看着紧剩一丁点的水,两人沉默地将水放在地下。
干裂的嘴唇上一滴红珠滑落,一滴接着一滴,嘴里尝到干涩的味。包屯溪的声音沙哑无比,“诺维,跟着大哥后悔吗?”
诺维笑着:“不后悔。我一直以大哥为榜样,就算是战死沙场也在所不惜。大哥,我们弟兄们不求同年同月生,能够同年同月死,我也知足了。”
大哥其实你不知道,我一直心悦你啊!又怎么会因为一点点事,就后悔自己做的决定。诺维看着闭上眼的男人,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哐当——”
两人同时睁开眼睛,包屯溪皱眉,诺维扶住他的身子两人艰难地起身,趴在墙壁上。脚步声渐渐靠近,听着来人的脚步,倒不像虫族的脚步声,两人疑惑地对视了一眼。一个纤细的身影走过来,走到这里停下。里面,两人握紧拳头,一发现不对,就打算打出去。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溪子,诺诺,你们在里面么?”
这个女人的声音竟然格外的熟悉,这不是被带走的大娘么?包屯溪出来,“大娘,你怎么进来了?”
“说来话长,你们怎么样了?我带了一些食物和药品,快点给大家用上吧。”
“谢谢大娘。”诺维接过物品,给兄弟们开始上药。
包屯溪担忧地道:“大娘,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你被带走后去哪儿了?”不怪包屯溪怀疑,本来沐夏的出现,就很可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年女人哪来的本领弄到这些药品,又是怎么知道他们被关起来,受了伤,还能从守卫森严的监狱来去自如?一切的一切,太过可疑。
第二百九十一章 第十一位幸存者21[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