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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白老爷的噩梦[2/2页]

一枝贵 晏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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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论纷纷。陈国公告老还乡后,长京高府的主人再无风光,太子豢养死侍一案,高家长子高惑觉被自己的妹夫在背后摆了一道,因监察不力遭受牵连,流放琼州的途中身死异乡。
      没能为玉玲送行的还有白孝枝。坠楼那天,她在楼上染了风寒,卧床修养半月间浑浑噩噩地嗽个不停,待她方要清醒过神来,眨眼又无力地陷入另一个梦魇。
      直至六月将满,夏荷凋尽,两场秋雨打湿了长京城油亮的绿荫,白孝枝的病渐渐好了。
      日子倒没像府里传的那般艰难。
      白蒲庸虽然把旧院落封存起来,但又在府西头另拾掇出个五室的西荷馆给她。高氏的旧仆雪蝉、雪萤以及奶妈鲍氏依旧跟在她身边伺候,每月房中份例十两走的是主院账,自是无人敢克扣了去。
      那西荷馆原是白家预留给白蒲庸长姐回府探亲时的居所,因从未得机会用过便也就荒废了。
      房中三个朝南正间,剩余两间对立东西侧,庭下一颗高大金桂,院门外几步远就是花园池塘,倒也是个静雅的地儿。
      这日,孝枝用毕中饭,正在庭中凉榻上小憩。忽听外边有人喊门,抬头瞧去,是柳姨娘院的那个婆子挎着食篮来送糕点了。
      “姐儿今日身体可好?姨娘差我过来送点心。”
      白孝枝恹恹地直起身,回道:“劳姨娘挂心,我用过饭了,现在吃不下。”
      说完,她把雪蝉从里屋喊出来,叫她把食篮里的一碟玉笋糕收进屋内。
      看着篮子里余下的两碟,婆子犯起难,“这余下的……”
      “婆婆这几日两个院来回走着也辛苦,我用不完实属糟蹋心意,不如婆婆带回去享用了吧。”
      那婆子接过雪蝉递过来的茶,饮了一大口,犹疑道:“这不大合礼……”
      见她不依,孝枝紧着吩咐:“姨娘那边儿您只说我都收下了,不怕她反埋怨您老人家做事不恭。”
      婆子应下,只见她眉梢带着喜色出了门去,想着这份差事倒也赚得,白得回家给小孙儿解馋。
      收起茶盏,雪蝉和雪萤从屋里出来,看着又卧下的孝枝,欲言又止。
      “何事?”孝枝眯着眼问。
      雪萤对上她主子的眼儿,身子不觉抖了一下。自从太太故去,这位主儿就和从前的唯诺痴傻大不一样,有时说话处事更不似个十二岁的丫头。
      见雪萤迟迟不说话,雪蝉只好道:“回姐儿,我和雪蝉数了下,这几日两位姨娘送来的吃食小碟八件,糖匣两只,其余汤水还好说顺着痰盂就倒出去了。
      这些糕啊酥啊的您不吃,又不让送回厨房,咱们这块地儿本就不大,白放在屋里招些蜜虫蚂蚁,费事得很。”
      孝枝听完点了点头,轻声安慰着:“我知道你们的难处,姐姐们莫急,再等几天。”
      这几日府里的两位姨娘频频地献殷勤,她这院当真有些吃不消。
      白府里现如今是两房姨娘针锋相投,主母的位置空悬,管家之权暂由赋闲的白父收揽。
      也不见白檀庸对谁更上心,柳氏仗着双儿自认比王氏高一头,逼得王氏四处献殷勤。眼下嫡女无人抚养,如此机遇两房表面上自是渴着巴结,私里不知又是如何盘算。
      长吁了口气,白孝枝将手边的《长京怪云录》闲搭在额头上,油墨香顺着泛黄的纸张钻进鼻尖,令她沉醉于这久违安逸的午后。
      没等眯上一会儿,有人很煞风景地立在她边上,随意把书拿起来看。
      “怪云录……”白礼轻声嘟囔着,“你平日闲在院里,就看这些闲书?”
      不悦地翻了个身,孝枝枕着右胳膊,不吭一声。
      半晌,听见雪蝉她们给大公子问安,他亦乐呵呵地答了,调笑几句后自顾自地进了正屋。
      一阵乒乒啪啪的破碎声紧随其后,在房里头响得惨烈,就听见白礼纳闷地叹道:“门口摆个坛子做什么?白湿了我一靴子。唉?这糖匣子不是我们院的嘛?”
      坛子?孝枝脑子里把屋内摆设过了一遍,只余下她前几日盛雨的小花瓮,本打算存放些时日用它煎茶的。
      白家不管怎么说也是中省小布商发家,在起居上只求铺张,不得闲趣。她原先不讲究这些,但如今时日悠闲,夜里倒格外念起幼时高家的茶香味。
      回过神来,白孝枝立刻从凉榻上窜起来,直冲着白礼那小子就骂过去。
      “冤家啊!你怎么毛手毛脚的……”
      她食指颤抖,指着地上碎成不知多少瓣儿的花瓮直呼‘哎呦。雪蝉见此情形忙上前安抚孝枝,又招呼门外的雪萤进来服侍白礼,好脱了湿靴子去烘。
      雪蝉道:“好枝儿,莫恼莫恼。赶明儿我去小梨院把太太埋的那瓮,挖回来给你存着,可好?”
      “不!好!”
      只听阴森森一声冷笑,孝枝顺手抓过桌上堆花的绒线团子,从雪蝉拦她的手臂下钻过。
      狠撩开垂珠帘,白礼正褪了鞋袜,稳当当地在东窗下的交椅歇坐,手里翻弄着桌几上的书卷。
      “礼大爷!”
      知道是他妹妹喊他,白礼笑逐颜开地冲她摆摆手,刚要说话,眼前飞出
      ------题外话------
      李玄卿:每每至夜深人静时,不禁哀由心生,下一刻,会不会就如此赤条条、孤寂寂地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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