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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一录:方寸乱[2/2页]

笛上春行录 叶枕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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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不去思虑未来,不去纠缠仇恨,惟盼握她的手在掌心,就如此相拥而立,共问晨昏,聊度岁月。
      面对他语气中不掩藏的狠厉,她却笑起来,好看的眸一时弯成眉月双双。
      随后她退出他的怀抱,又拉过他右手,摊开他的掌心,纤指落笔成书,于其中认真专注地一笔一划画出一个字,最后再轻轻将他的手重新推握成拳,仿若握住一个重诺。
      “我身无长物,惟此一样可以相许,还请守好它,别丢了!”她眼波若星河映耀,神色郑重道。
      他心口剧烈地一颤,那掌心酥麻的感觉明明是一种难言的骚动,最后却落成惊雷,在心尖子上炸出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将他整个人瞬间裹挟进去,不能逃出生天。
      “好!”他也默了顷刻,才道。
      “走吧!”她道,“此处也不宜久留!”
      他颔首,重新将彼此的假面戴上,然后牵住她的手往林外走去。
      “那你这会儿赶去晴芳阁所为何事?你也察觉范慧娘案有人似乎在栽赃给昌邑夫人吗?”他问。
      “你也这么觉得?”她微挑起眉。
      “嗯!如祉跟胜欲也是如此以为!”他道。
      “其实,这中间不但是栽赃的问题,我感觉昌邑夫人跟九姨娘应该还有另一种隐秘的干系!”
      她道,“问清轩婢女春分说昨晚她与九姨娘见面后,后者情绪就变得非常异样!据说回去后很紧张,一直在几案前写‘吉字!”
      “吉?是何意思?”
      谢长怀听来也觉得有点奇怪,“问吉凶?卜卦吗?怎么一个‘吉字却令她紧张呢?”
      “也许她们所言确是指卦象!但是不知是何卦?”
      赵重幻沉吟了须臾,眸色乍然一亮,赶忙道,“范慧娘的婢女还提到她昨夜回去时口中还念叨三个字,生孩子!”
      “我开始以为是昌邑夫人谢她的相帮,继而随口说到子嗣一事,因为范慧娘一直无所出,惹得她伤心罢了!但是现在我却跟你想的一样,也许她二人说的就是关于《周易》中第五十卦的卦象!”
      “第五十卦是鼎卦,确是吉卦!”他也颔首。
      “此卦木下火上,有革故鼎新之意!而最关键的是其中的卦辞——”她星眸炯炯地顿了下。
      “鼎颠趾,利出否,得妾以其子,无咎。”他接下她未完之言。
      她笑,眼波流转道:“公子看来不但参禅,对这些个术数之道竟也通透!失敬失敬!”
      他紧了紧掌中她的小手,睨着她抛出一句:“淘气!”
      她则晃晃手:“走,去跟卫三哥你的表妹聊一聊去!“
      二人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从林中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远处,晴芳阁高高的画楼之上,一个凭栏眺望的纤细人影将自己没在一侧的窗影中,侧目注视着那相携而来的二人。
      来人越近,她的目光就渐次冷沉,明明对着的是三月的春光正好,却通体隐隐渗出一股凛冬永夜得寒意来。
      少顷。
      雪枝从楼下匆匆而来。
      “娘子,卫三公子跟那位赵小哥儿来了!奴婢已经去回禀了四公子与蒋公子,他们正在闲话!这不,让我上来请娘子下去一起饮一盏茶!”
      罗云沁一时未应,雪枝以为她晒着春光眠着了,赶忙走到窗前又低唤了声。
      可是她一靠近才发现罗云沁一双眼正怔怔地盯着杳渺空蒙的远处,不由微笑道。
      “娘子,我以为你累了睡着了呢!“
      罗云沁双眸微眯,如梦初醒般恍然抬转头。
      “何事?”她暗哑着嗓子有些无力。
      雪枝道:“是三公子带着那位赵小差爷来了!说有点事想向娘子请教!”
      罗云沁一时无言,默了片刻,才缓缓起身。
      雪枝见她神色隐约流露出几分萧索与淡漠,似凡事无意之态,不由有些诧异——
      平日,每次不管是三公子还是四公子难得来一次平章府,罗云沁总会欢喜地为张罗。
      而这两日,也不知怎么的,不但四公子与蒋家公子盘桓在此处,甚至连三公子都因为公务而逗留在了泠雪居。
      虽说不能时时相见,若是想要一见,却也是遣人去传不过柱香的功夫。
      她也知晓最近罗云沁在忧愁贾子贤的怪疾,但是着实也不该忧郁萧索至斯。
      “娘子,你身体是不是不适?”雪枝扶着罗云沁试探道。
      罗云沁径自望着前方,目光微凉。
      “无碍!有点累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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