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四处奔逃,但却不能离开。
眼见着那些人越来越近。几乎触上她的皮肤。梦中,她的脚步突然顿住。
她仰起一张泪脸。
用最惯常的,乞怜的语气,泣声说:“哥哥,你要杀我吗?你要杀死你的鸾儿吗?”
……
她喊出那话。
那些手臂好像突然顿住。
而后。倏忽之间,骤然消散。
萧静鸾劫后余生,气喘吁吁,而与此同时,她耳边,忽然又传来一个声音。
“鸾儿。”
有人在唤她。
那人声音好熟悉。那声音飘飘渺渺,似远又近,好像是在周身这一片朦胧白雾之外。声音温柔又平和:“被梦靥着了吗?快醒来吧。”
梦靥。
啊。
原来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
萧静鸾朦朦胧胧,艰难睁开眼睛。
眼前,是黑暗一片。
她的精神还在涣散。
一个人,已在她床边坐下,温声道:“鸾儿,你怎么能骗人,说母亲给你下了毒药呢?”
“……母亲?”
萧静鸾茫然应声。
那人温柔道:“是啊。母亲怎么会用药控制你。你为什么要骗人?你叫母亲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是不是鸾儿受委屈了,让母亲来帮你?”
……啊。
是她。
对了,这依稀,就是陈王妃的声音。
陈王妃的声音道:“傅将军已经答应你,要寻我过来,我就来了。这里没有别人。你同母亲直说便是。你叫母亲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不是鸾儿,有了什么打算?”
“是……”
萧静鸾只觉身体虚浮,暖热一片,仿佛还在梦中。
她恍惚地,几乎要开口:“我如今是圣人了。但我,我,西夷……”
她话语有些断续。
那人鼓励着她。
“我的鸾儿,慢慢说,都说出来。说出来,母亲才能帮你……”
那人声音又轻又柔。
如一阵风,刮在萧静鸾耳边。
但此言方出。
萧静鸾迷蒙之中,却只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生生破开眼前情形,照了进来。
……我的,鸾儿?
母亲从来不会这么叫她。
母亲向来温柔又狠心,慈爱又阴戾。
会这样唤她的人。
不是母亲。
不是那个陈王府中最尊贵的女人。
而应当是——
萧遥之。
萧遥之。
这三个字进到脑中。
萧静鸾忽然浑身打了个激灵。
帐外的暴雨声,雨打落叶声,好像忽然汹涌无匹,闯入她耳中。
她突然清醒过来。
她才刚躺下没多久。
她做了噩梦。
还没到明天。
没有过去许多时间,没有人迎陈王妃过来。眼前这人,根本不是陈王妃!
一片晦暗之中。
萧静鸾的手指紧紧抠住身上被褥。
这里是大良大营。最要紧的大帐。
这人能悄无声息进来。还以陈王妃的口吻,问她谋划之事。
只瞬间,她便明白,这一定是傅行的安排。
而那碗安神药,也一定有问题。
傅行不信她。
那碗药中,有太多味道过于甜腻的蜜饯。
那味道,不是为了解苦,还是为了压制住药中,除了安神药材外,其他的东西。
那等控制人的毒药难得。
但能让人神思昏聩的东西,却是不少。
先帝暮年时,为求长生,好炼丹药。
每每服了五石散等物,便会浑身发热,神思飘然,如入仙境。
五石散因此被人诟病。但军中,却也有人悄悄带着,以此止痛。
这等药物,在军中不难寻。
想来,傅行便是在药中加了类似东西,加上她原本就受了伤,又精神昏然,在乍然醒来之后,分不清时间,误以为陈王妃真的来了,而后吐出实情,也是可能。
萧静鸾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她抓紧自己掌心,竭力表现得,仿佛还被药物影响。
“……母亲给我解药吧……”
她一副恍惚的模样。
“母亲,鸾儿好疼……好疼……鸾儿想要解药……母亲,求求您……”
她抽噎说着。
脸上仍是失神之态。
她能感到,面前那人顿住了。
她抽抽搭搭,继续道:“鸾儿没有受委屈……鸾儿不敢……”
她一句一句。
不敢露出丝毫端倪。
大帐内一时之间,只有她啜泣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
仿佛只有一瞬。又仿佛很长。
一阵冷风突然袭来。
傅行跨进帐中,外面的风声雨声,也因着这一下,骤然明晰。
萧静鸾仿佛突然回过神来。
她迷茫看着眼前一切。
傅行平静对那带着帷帽的口技人说:“你出去吧。”
“是。”
口技人赶忙应声,恭敬退下。
傅行转头,看向萧静鸾。
“羲和郡主。”
他说:“人已经派出去了。陈王妃,五日之内,就会赶来。”
幽州城内,今夜下了一场暴雨。
雨中间或夹着细小的冰棱。
而相隔不远的并州城内,亦是如此。
外面冰凉一片。
房间之中,韩兆和萧静姝躺在一处,萧静姝不动声色,望着屏风后,小榻上的人。
第190章 佯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