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曹季年心中那块石头沉沉落地,连带着整个心,都跟着,被压得更低。
事到如今,圣人叫他过来,想必,就是为了达成换血之术。而他已经知道了这么多,此刻,再不表露自己的作用,只怕,会死得比先帝在时,更惨。
曹季年只犹豫了一下。
而后,他便再度跪下。
他道:“臣不敢欺瞒圣人。臣曾听行宿说过,这术法,在民间曾有过先例,但臣告老还乡之后,曾自己用鸡鸭试过,却都……无一成功。”
曹季年是前任太医令。
他的医术,毋庸置疑。
萧静姝眼眸沉沉。半晌,她道:“这法子,应当并非空穴来风。”
未等曹季年出声,她说:“行宿的目的,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赤霞寺和他自己的地位。若是这法子是他杜撰出来的,那他没必要一上来,就要皇子们的命。皇子们都死了,先帝还治不好,那对他和赤霞寺,便不是福,而是天大的祸事。此事,说到底,还是行宿最为了解。”
她看向曹季年,目光幽深道:“孤记得,曹卿方才说,你曾将全副身家,送给行宿,以此,换他在先帝面前,为你美言一句。”
“……是……”
曹季年胆颤应声。
他隐约猜到萧静姝要让他做什么,但他不敢反驳。他头低得更深,苍老的脊背佝偻着。萧静姝道:“既如此,想必,曹卿和这行宿,该是有些许交情的。那孤便分些人给你,你好好去寻他。若是寻到,便带到孤面前来,孤不会治他的罪,也不会要他的命。而若寻不到……”
萧静姝微微笑了笑。
她说:“孤有一事,大约,要用到换血之术。若是寻不到行宿,那便少不得,要让曹卿亲自动手,来行此事了。”
她的话语并不严厉。
曹季年却是浑身一僵,控制不住地哆嗦起来。
……圣人说,不会责怪他,也不会清算之前的事。
但,若找不到行宿,就得他来行这换血之行。而换血,若是成功了还好,若是不成……
曹季年不敢深想。
他哆嗦着嘴唇,应了声是。
大帐之内,明明温度适宜,但曹季年却觉,好像有可怖的冷意,一点点灌进来。
他不敢再待,小心同萧静姝告退,便弓着身子,朝外而去。
外面的冷风吹到他身上。
明明冰冷,却让人觉得,比之先前在大帐中,反而令人多了些,真实,活着的感觉。
果然是萧家之人。
纵然笑意温和,却仍能让人看出内里可怖模样。
那副样子,便如一只披着羊皮的猛虎。看似温厚平和,但却无人知晓,她何时会撕下表层的面具,露出那副狰狞的,残忍嗜杀之相。
帝王之位。
圣人心术。
方才有句话,曹季年一直未敢说出。
……先前行宿用的,都是皇子们的血,却都未能成功。
但,血缘同源,且不能太远,无论如何,都是里面极其重要的一环。
而当今的圣人,亲缘寥寥。她是自己中了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若是她自己要换血,那,能换给她的,和她血脉同源,有亲缘关系的……
除了皇宫里,那位刚出生两三个月的小皇子,就只剩下,慈寿宫里,那位终日念佛吃斋的,姜太妃。
小皇子太小了。
这样的血液,是不够的。
而姜太妃……
眼前的圣人,竟是可能,要因此弑母吗?
曹季年不敢深想。
脑海里的一切,像一座大山,沉沉向他压来。
皇室阴私。
诡谲可怖。
他只有眼观鼻鼻观心,圣人让做什么便做什么,找到行宿,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行宿身上……
如此,才能活下来。
曹季年擦了把头上的冷汗,往外走着。
而大帐之中。
萧静姝看着帐内的一点,眼眸沉沉。
亲缘?
她微微垂下眼。
韩家早已灭门。
而剩下的唯一亲缘,韩骁俭,也早在先前,便被桑耳亲手一刀刀杀死。
她的韩兆,早已是个孤家寡人。
但……
血液同源。
她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
慢慢地,眼眸,越发深沉。
夜色晦暗,似是无边无际。
而与此
第266章 月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