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彻底陷入黑暗。
几秒后，冷漠的女声响起。
“死者马强，年龄十四到十七周岁，死亡时间大概在今天凌晨的三点到五点之间，死者身上一共有十七处刀伤，都由同一把刀造成，致命伤……死者是被人割腕后大出血导致死亡的。”
“死者江浩，年龄十四到十七周岁，死亡时间大概在今天凌晨的三点到五点之间，死者身上有多处击打伤，其中双臂双腿均被钝器重击导致骨折，脑后有一处伤口，但不是致命伤，死者的致命伤……这名死者与前一个一样，也是被人割腕后大出血导致死亡的。”
“死者瞿伟，年龄十四到十七周岁，死亡时间大概在今天早晨六点左右，这名死者与前两个不同，他是被人绑在一张书桌上，扔进河里溺死的，不过他身上同样有多处击打伤，并且……”
“并且什么？”
“我们刚刚发现了第四名死者……”
黑暗中的声音渐渐淡去。
画面重新恢复如常。
镜头中，方华的身影再次出现。
只是她看起来，好像更瘦了，嘴唇泛着白，如同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方华对面，坐着的两人依旧是季怀和张诚。
只是相比之前，此时的季怀眼中突然多了一些十分复杂的东西，而张诚比起之前的沉默，也稍有了些变化。
“警官，我……我能不能，在一切结束之前，最后看一眼，我女儿？”
方华声音沙哑的开口。
她好像许久没有喝过水了，嗓子像被粗粝的石头磨过，发出的声音都有些刺耳起来。
季怀和张诚看着她，都没有说话。
但是方华好像也并不需要他们的回答，只是看着地面，自顾自出神的说着。
“我从小就是在农村长大的，后来结了婚，嫁的人也是我们隔壁村儿的，我前夫家就他一个娃，没有个兄弟姐妹，我婆婆就特别想要我多生孩子，尤其是孙子。”
“我还怀着我家欢欢的时候，她就一个劲儿要我去医院做检查，看这胎到底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要是男孩儿，那就好好留着，要是女孩儿，她就不想要了。”
“老一辈人，思想都传统，喜欢男孩儿，觉得只有男孩儿才能传宗接代。”
“我婆婆性子也厉害，我一开始不敢跟她争，就也希望着，这胎最好能是个男孩儿。”
“可惜不是。”
“那时候孩子都五个月大了，查出来是女孩儿，我婆婆就非要我打了，再重新怀一个。”
“我不想听她的，虽然一开始我也想要个男孩儿，可是等后面检查出来了，我又觉得女孩儿其实也挺好，人家不是都说么，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而且那时候我肚子都那么大了，我甚至能感觉到欢欢在我肚子里动，她那是在跟我打招呼呢。”
方华说到这儿，忽然又沉默了下来。
几秒后，才眨了眨眼睛，继续开口。
“我以前一直觉得我前夫对我挺好的，虽然他妈一直说想要男孩儿，可我私底下问他，他就说男孩儿女孩儿都一样，我生什么他都喜欢。”
“但是后来我才知道，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所以我们后来离婚了。”
“我带着欢欢从村里出来，到城里打工，我就她这么一个女儿，我想把她好好养大。”
“欢欢大概也知道我心里憋着一口气，所以在学习上一直都很努力。”
“我觉得挺好，等以后我家闺女出息了，我就要叫他们好好看看，我就算生个女儿也不比别人的儿子差。”
“可是我的欢欢……”
“到底是不会再长大了。”
她拼了命生下来的女儿，永远的留在了十三岁。
第156章 戏中戏（完）[2/2页]